民部尚书,可能河州官员还没那么客气对待。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民部官吏正卡在地方与朝廷中间,关系处好了,向朝廷要到的靡费,能够尽快到账,最多也就一两天。
关系不好,同样一张单子,要让你拿着找员外郎用印,等你找员外郎用完印回来,再告诉你还要郎中用印,而且你永远搞不清还有多少印信要用。
等你把这一圈头都磕够了,其他地方把钱都领走了,然后民部的小官拿捏着官腔告诉你,本轮的钱已经不够支付了,下一轮请早,凭据永远有效。
是的,他们没有权力拒绝支付,但有权利延缓支付,就是那么让人恶心。
等米下锅的话,人能活活饿死。
所以,看上去淡薄的河州刺史卢望江、刚正不阿的枹罕县令邬可澜,瞬间没了节操,纷纷赶到州衙旁简陋的夯土屋内,对着民部官吏嘘寒问暖。
“这里太简陋了呀!治中若是需要地方,说一声嘛,枹罕县虽然贫瘠,房子还是有的。”一张脸如花朵般绽放的邬可澜,热络地向着民部官吏说。
柴令武心中冷笑。
呵呵,之前想问问枹罕县的税赋呢,你枹罕县的脸子甩得真好看!
卢望江咳了一声:“柴治中啊,这屋子有些配不上民部同僚们的身份呐!要不,换一换?”
卫戈悄然朝柴令武甩了个眼色。
柴令武轻笑不语。
民部度支司员外郎薄宏微笑回应:“多谢使君、明府好意。只是,我等在此时此地,不再是民部官吏,只是柴先生座下一学子,当听从柴先生、李助教的安排,区区土屋也不过是我等本分。”
卢望江本身也没抱太大希望能与人走近,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反正柴令武是本刺史的佐官,难道你民部还能与本官翻脸不成?
真有刁难,嘿嘿,本官让柴令武去办,看你怎么办!
只有邬可澜有些难受。
因为他与风芒是莫逆之交,与柴令武疏远,现在存心靠近民部官员,却被薄宏直接推开。
唉,今年去民部讨要拨付的钱粮,怕是要多灾多难咯!
课堂内,各位官吏介绍完毕,就是东市西市各药铺、药行、药肆、药行的账房自我介绍。
“悬壶药行孙承济见过先生、助教。”
“杏林药铺张远行见过先生、助教。”
……
都是有来头的人吖!
孙承济是孙思邈道长的侄孙,张远行是张仲景一脉的后人……
反正,好像祖上没个牛皮哄哄的人物,后代也没能力进军医药行业似的。
想想好像也对,医药行业,什么君臣佐使、炮制、煎熬,听着头就大,没有足够的底蕴,贸然进这一行,会害死人的。
柴令武微微一笑:“先说一说规矩。培训班里,大家都是同窗,没有尊卑、高低贵贱,相互间要和气,有气在算盘上、在课业上斗。”
“前面的师兄应该给你们提过一嘴,我身负官职,不可能长期给你们讲课,所以是李不悔助教给你们引路,如果有她解决不了的,再来问我。”
“另外,既然本期有不少药行的内行人物,我就厚颜问问,你们也看到河州比较贫瘠,我打算在这里种植菘蓝,你们能帮忙按行情收购吗?”
悬壶药行孙承济站起身,微微叉手:“先生,请恕学生直言,你这是一个拍脑袋的主意。”
各药铺的账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柴令武愕然。
那么好一个主意,竟然被批得一文不值,凭什么?
“整个河州,据学生所知,是以高寒阴湿气候为主,菘蓝的习性喜光、喜热、怕湿、怕涝,在河州即便能种植也是事倍功半的。”
“相反,要种植的话,当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悬壶药行可以派出熟手,教授河州种植、处理药材,并保证以市价收购。”
这里说的是本土的当归,不是1957年从欧洲引进的欧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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