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徵老道士自酿的醽醁翠涛,老夫花了好多钱财,还搭上了叔宝的颜面,才请动他酿了十瓮!入口甘甜,后劲还略大,可惜没你酿的烧刀子痛快!”
“该死的太原王家,该死的王敬直,不干好事!”
程知节在那里长吁短叹。
对于他们这些酒痴来说,好不容易世间出了一款合心意的“烈酒”,正喝得酣畅淋漓,却被告知这酒因为被人觊觎,再也没有了!
好想提着横刀砍人啊!
眼珠子一转,程知节目光在柴令武身上打转转。
“贤侄啊,要不,我们两家合力整烧刀子得了。”
柴令武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够婉转,程知节身边的崔氏轻言细语地开口:“夫君,稚子持金过闹市,后果当如何?即便是柴家加上程家,也难挡住各家的觊觎之志,甚至可能最先出手的,便是妾身娘家——清河崔家。”
程知节干咳了一声,迅速顾左右而言他。
失言了,世家的贪婪,确实不是他一家挡得下来的。
这就是娶妻娶贤的好处,查缺补漏的事,世家女堪称专业。
如果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说不定看到这好处就怂恿夫君上了。
“贤侄一表人才,在米川县的功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朝堂上几个老匹夫也赞不绝口。听说贤侄尚未婚配,不如我程家收个干女儿,与你结亲?”程知节笑得身子乱晃,崔氏掩口轻笑。
这个主意,浓浓的程家风范,满满的不正经。
柴令武当然知道这是玩笑,立刻回应:“叔父这话挺好,可真成一家,到时候划起酒拳来,喊一句‘哥俩好’,味道岂不是不对头?”
程处默笑点低,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被崔氏一眼扫过去,瞬间把手拢起,兀自大笑不已。
程知节指着柴令武笑道:“这话果然合老程胃口!要不是不想低嗣昌一头,老夫今天就能跟你斩鸡头、义结金兰!”
这话别当真,当真柴令武就输了。
说到底,程知节这话不过是调节气氛而已。
图穷匕见是早晚的事。
酒意微酣,程知节开口:“听说贤侄岐黄之道颇有造诣?”
柴令武正坐、停箸、置樽,一言不发地看着程知节。
自己到现在也不过救了两三人,程知节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难道,霍国公府,竟然有他宿国公安插的眼线?
程知节瞥了柴令武一眼:“别以为你救治皇后的事会密不透风,程处默在千牛卫,不可能一点不知情。”
不是霍国公府上泄露的就好!
柴令武慢条斯理地拿着丝巾擦嘴:“称不上懂,只是偶然得了几个方子,意外获得一些稀罕物而已。”
准确地说,柴令武救不救秦琼,尚在两可之间。
秦琼与柴家素无交往,在玄武门之变后又为今上不喜,一身伤病,也让那铁打的汉子成了卧病不起的废人,“病秦琼”这下实至名归了。
程知节很清楚柴令武的姿态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外面粗鲁而已,心头却是明镜一般。
贞观一朝,诸多名将,他才是最清醒的人。
可能有人会觉得在晚年,程知节追击阿史那贺鲁一役,竟然听任副大总管王文度矫诏收兵,因而被连坐免官,是糊涂了。
可是,看看对王文度的处置。
归朝后,以矫诏、指挥不善获罪,按律当诛,除名为民,后起为左卫中郎将。
如果是真矫诏,哪个掌握了实权的皇帝能饶过他狗命?
“自此之后,你柴令武,将是程家最尊贵的客人。程家愿意以一次为你效死命的机会,请你医治叔宝。”程知节一字一句说道。
崔氏眼中隐约不解。
程知节轻叹:“夫人不知,当年在瓦岗,艰难之时,我等众人屡屡得叔宝舍命相救……”
崔氏颔首:“既然有这情谊,程家便不能亏了情分,妾身自当遵夫君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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