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面容上泛起一丝微笑,带着弓马手缓缓走进集市。
阿融面红耳赤,脸上隐约有个巴掌印,兀自气咻咻地拒绝:“集市的摊位,自有先来后到,断没有逼他人搬开让你的道理!”
对面的刁奴气势汹汹地戳着阿融的胸膛:“知道这是哪家的商队吗?这是陇西李家,洮州堂的商队,来你们米川县落脚是看得起你们!赶紧的,让你们小小的县尉来把事办好!要不然,陇西李家让他连官都做不成!”
陇西李家势力很大,很狂,一般的县级官员不被放在他们眼里。
别的不说,当今太上皇还得说自己出身陇西李家,可见他们势力之大。
不过,皇帝这个职业一向不太有节操,尤其是开国皇帝,乱认祖宗是一种传统。
刘邦认了传说中养龙的刘累为祖宗,朱元璋认了朱熹当祖宗,但在李渊面前,他们都太年轻了。
李渊除了认陇西李家为出身外,还拜了老子李聃为祖宗。
这波操作溜溜溜,也不晓得两波祖宗会不会在天上打起来。
也难怪柴刀不敢帮阿融,世家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
柴令武不动声色地提了一截短棍,慢慢地走上去,蓦然一棍子敲在那刁奴头上,打得那刁奴抱头惨嚎。
“小小的县尉看把你能的!我倒要看看,陇西李家怎么让我丢官!无官无爵的恶奴,也敢欺到耶耶头上作威作福!”
柴令武下手够狠,棍子连连砸出,除了让那刁奴头破血流,更是打断了他戳阿融的手。
很奇怪,明明操练完毕,已经觉得没有一丝力气了,为什么现在的柴令武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呢?
错觉,都是错觉。
刁奴的哀嚎,自然让陇西李家的商队愤怒不已。
打了李家的奴仆,就是打李家的脸!
李家管事摆手,护卫们沉着脸准备上前,却见弓马手或持刀枪、或引弓箭,大有一言不合就厮杀的架势。
事实上,刚刚组建没多久的米川县弓马手,战斗力未必比得上陇西李家经历丰富的护卫。
但是,陇西李家可以嚣张、可以推搡、可以拉架,却唯独不能真出手伤人!
柴令武天然占据了官身的优势,对他们出手,“杀官造反”的罪名立刻会扣上陇西李家,即便不会把整个陇西李家牵扯进去,代价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管事隐隐后悔当时的态度过于嚣张,才将事情激化了。
“小小的县尉”、“连官都做不成”这两句话,直接将与小小市令的口角升级到藐视官府。
管事心里清楚,他们其实是假陇西李家的旗号狐假虎威,怕事的地方官可能会迁就他们,头铁的地方官,他们根本无可奈何。
陇西李家也不可能为了这屁大的事,耗费资源将一个入品的官员拿下,尤其是这种边塞苦寒之地。
最直接的一句话是:把对方拿下,你顶上啊?
谁不想去京畿、富庶之地当官?谁愿意接这烂摊子?
如果是争夺富庶之地,陇西李家自然会借机生事,然后顺势夺下这位置。
管事干咳了一声:“这位想必是少府吧?陇西李家管教奴仆不严,致使其口无遮拦,少府教训一下也是应当。只是,下奴已经头破血流了,再打下去,恐怕会出人命,这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柴令武住手,扭头看向阿融:“谁打的?哪只手?”
阿融心头一暖,突然觉得脸也不痛了。
果然,二公子还是心疼我的,虽然平时有些嫌弃。
智商在线的阿融指着柴令武脚下的刁奴:“就是他打的,是另外那只手!”
至于真是哪只手,重要么?
柴令武一棍砸下去,顿时响起清脆的骨裂声,惨嚎的刁奴翻着白眼,终于晕了过去,暂时脱离了柴令武的折磨。
“滚蛋!明天照规矩办理!不守规矩,耶耶给你们打个规矩!”
黄昏的光影中,高文敏击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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