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燕行天回答,谢青衣已自干笑道:“好妹妹你真傻,这些所谓的正道本来便都是这般德性,你又何苦跟他们认真呢,再者你我之间又岂是真的‘无中生有’?”
蒲静静直气得娇躯剧颤,此时却忽听一个爆雷般的声音喝道:“谢淫棍你给我住口!要是旁人倒也罢了,可你再敢往静静身上乱泼脏水,我老匡第一个不放过你!”
群雄悚然一惊,目光齐齐投向那发话的镇魔录第十魔头——血狮匡禺庆。此老天生异相,面容狰狞可怖,须发皆呈枯黄。此时他虽然武功被废,但方才这雷霆一怒之下,依然足称凶光毕现、神采飞扬。
群雄只是微微一震,随即便又是一片怒喝斥骂之声。谢青衣虽然行事放荡不羁,但对于此老却似乎颇为畏惧,苦笑一声便不敢再说。
蒲静静暗向匡禺庆投去感激的一瞥,燕行天亦把目光转到他身上,微一颔首道:“血狮果然好血性,可惜偏偏身入魔道,如今沦为阶下之囚,你可曾有悔悟之心?”
匡禺庆纵声大笑道:“悔悟?哈……免了!成者王侯败者贼,后悔能有个屁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只不过燕老儿你今天这事情做得太不地道,摆个臭架子欺负女流之辈,哼!算什么东西!”
他说罢又看看其他众元首,分明鄙夷的道:“要照我老匡来看,你多半是跟这班土鸡瓦狗混在一起太久,那点仙风道骨都被他们带没了,也只剩下些龌龊无耻的念头了吧?”
他话音方落,那位霸刀邪皇郭奉天也冷笑着道:“匡老说得不错,燕老儿,郭某输给你心服口服,却不服你身边这班酒囊饭袋。”此獠年约四十,生得吊眉环眼,阴邪中透着霸气,显然也非易与之辈。
燕行天神色如常,不温不火的道:“两位当真是见缝插针,死到临头还不忘挑拨离间。但正义盟组建至今,早已精诚一致、坚如磐石,又岂是你们三言两语所能撼动的?”
郭奉天闻言阴沉一笑,匡禺庆亦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输便输了,再动心机也是白费。燕老儿啊,我老匡的一条命就放在这里,要如何炮制都随你的意,可要我低头认罪,那你就是白日做梦喽!”
他这一派视死如归的气概倒真颇有魔枭风范,不愧是镇魔录列名前十的人物。孰料就在此时,却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哭号着道:
“燕先生……燕先生饶命啊!老奴认罪……老奴全都认罪!可老奴的一切罪过都是叶行歌、汪藏玄、上官铎这些魔王罪魁逼迫的啊……燕先生明鉴啊!……”
敢情说话之人正是那位勾漏魔神宋北溟,但见他体态臃肿,须发皆白,一张四喜脸上倒也颇见福相。无奈此时涕泪横流,哀哀哭叫,直如风中残烛,哪还有半点“魔神”的法相?
虽然哭得声泪俱下,可他的话却立刻便被群雄愤怒的反驳和咒骂淹没,修为高如燕行天者也难以听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看到一个丑恶的灵魂在作着最后徒劳的挣扎。
他这一番做作下来,不仅血狮匡禺庆厌恶的啐出一口浓痰,连带郭奉天和谢青衣也面现鄙夷之色,只有蒲静静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一丝不忍。
燕行天并不理会,又转向谢青衣道:“花浪子,你可愿认罪?”谢青衣竟是粲然一笑,慢悠悠的道:“燕老儿,你一向自称‘罪者’,那么以你所见,到底何者为罪?”
燕行天凛然道:“以己之私欲好恶,害人之性命利益,此即是罪。”谢青衣点点头道:“那就是了,依你所言,谢某倒也不讳其罪,但你今日以己之私欲好恶欲取我性命,难道便不是罪么?”
群雄听他如此诡辩,不由得义愤填膺,一时斥骂之声不绝于耳。燕行天却是缓缓摇头道:“花浪子,罪者今日虽是害人性命利益,却并非单纯以己之私欲好恶,你可明白?”
谢青衣为之一哂道:“好个不以己之私欲好恶,那就是以所谓‘正义’了?哈……那何者又为正义呢?”燕行天并未迟疑,当即朗声道:“天下为公,是谓正义。”
谢青衣冷笑一声道:“好个天下为公,那何者为公?”匡禺庆闻言不耐烦的道:“蠢蛋,不是母就是公,不是正就是邪,辩那么多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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