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又见当地竹林茂密,遂经留在北京的同年牵线,与方山科学院材料实验室联手,开发竹浆纸。新的竹纸厂在下官离任后两年建成,现在,邵武当地百姓,依靠这竹纸厂,生活富裕,民间安乐。下官觍颜说一句当地的新俗语给少冢宰听:‘来了袁父母,修了竹纸厂,活了一县人,逍遥冠福建’。”
“呵呵。”
听到斜上方房壮丽不置可否的呵呵声,袁崇焕心里一紧,又再次躬身道:“下官除了尽力改善当地民生,让百姓安乐外,亦很重视当地教化。天启元年下官到任,二年就修建了北宋名相李纲的祠堂。”
“哦,这个倒是本官孤陋寡闻了,原来在北宋开封末年的主持抗击金兵入侵的李纲,是福建邵武人?”
“回少冢宰,正是。所以下官觉得,邵武有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能……”
“元素啊,你怎么看这次朝廷机构大改?”不等袁崇焕再说下去,房壮丽自顾自的新开了一个话题。
“呃……下官觉得,此次大改,功在千秋,利在当代。少冢宰,我大明朝廷原先各部的只能彼此交叉,相互牵制。虽说这也保证了不会出现权臣,但这做事的效率却没法保证。而这次大改后,新设立的各部局,权责分明,各行其是,必然使得我大明朝廷的效率得以极大提高。”
“元素这话,好像都是报纸上说过的吧?”
“呃…..”虽说进门的时候已经脱了厚外套,但此刻脑门上的汗水仍然不自觉的在这装了地龙的房间里涌了出来。袁崇焕咂咂嘴,拼命的分泌出一些唾液润滑了一下自己的口腔:“那下官举个例子来说吧,以前我大明各个部门都在收税,都在花钱。虽说十多年前皇上成立了皇家银行,把各部门的仓库给废了,各部的收支全都统一体现在银行的账目上,但到底事权还是没有清晰。而这次将户部拆分为财政部和税务总局,一家负责花钱,一家负责收钱,其他的各部收支权力全部收缴。如此一来……”
“这个好像也是报纸上提到过的。”
“下官惭愧!”
听到房壮丽的话,袁崇焕差点就崩了:不是我想重复报纸的话,而是这次机构大调整的意义,好话都让燕京日报说尽说透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天启元年,他和陈子壮等广东士子一起进京参加会试。结果那一年,陈子壮成了状元,他却成了三甲最后一名——这是朱由栋故意的,因为穿越者害怕这个大忽悠落榜了就去忽悠福王、桂王这些新藩。到时候真要是让这种人主持一个王国的庶政,搞得不好会弄出很多事情来。
还是给你一个同进士出身,然后把你栓在国内吧。有朕在,你也祸害不了谁。
天启元年到四年,他在邵武做知县。李纲祠倒是他亲自一手主持修建,其他的政绩,那就实在乏善可陈:深山伐木运到长沙造船厂打造军舰,是福宁镇的工作,与他一个知县无关,只不过伐木地点是在邵武的大山里罢了。
至于竹纸厂?那是他的后任,出自方山的一个新进士一手操持的,与他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是真的有些急了,那陈子壮,长得那么黑,那么丑,现在居然都成了皇长子的老师了!而且这皇明宪章里关于皇位继承这一款写得清清楚楚:新皇由老皇直接指定!
这就意味着,陈子壮将来有极大可能成为帝师!
这就实在是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想当年,我都是叫你集生贤弟,而你恭恭敬敬叫我元素兄的。怎么这么些年下来,这差距是如此的大呢?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又把腰俯得更低了:“少冢宰容禀,说到这次机构大改,朝廷裁撤了尚宝丞这个职务,也是极正确的。下官以前做知县,每日操劳一县大小事务,虽然极累,但也非常充实。但来到北京做了尚宝丞后,每日无所事事,颇有虚度年华之感。如此冗官,该裁!”
“哈哈,元素这话说得就很恳切了。”
话说到这里,如韩爌和张鹤鸣这样的老官僚迅速的起身,借口参观房壮丽的小院子自行离开了。
待得暖阁里只有两人后,房壮丽开口道:“那元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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