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宁安堂。
西宁伯没有亲迎圣旨,窦仲明丝毫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而是脸色坦然,与贾员外郎,于正堂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另一边,东叔正在宁安堂广场的仪门外面,急得如热锅上面的蚂蚁。
来回徒着步的东叔瞧见任怂镇定的模样,他不由得驻下足来,诧道:“怂货,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甚么,许是小主昨宿吃多几盅酒,这阵子没有醒来罢了,况且,你瞧见过旭日初升,便跑过来宣旨的大监吗?”任怂好整以暇,并没有因为老林这货的急色,而影响他的大好心情。
对于任怂来说,最好就是那边震怒,他们才好把小主带离这座神京城。
只要出了神京城,他们便就天高任鸟飞。
正要说着话的东叔,却被下人高声的传禀压了回去。
“找着了找着了,玖大爷正在更换官袍,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在哪找着的?”东叔高兴地问了一嘴。
“柴房,玖大爷说他昨宿吃多了酒,迷糊中宿在柴房,茜雪找着玖大爷的时候,玖大爷的脑袋还插着几支细柴。”
东叔与任怂对视一眼,方才尚还悠然自得任怂,彼时的他瞠目结舌,嘴里能塞得下两个鸡儿。
与此同时,贾玖穿着一件白色蟒袍大步来至仪门前。
“小主,你昨夜怎么会宿在柴房?”任怂瞪圆双目,迎了上去,但他还很是好奇地望了一眼小主的脑壳,柴禾咧?
东叔连忙唤来一位下人,招呼道:“你跑一下,让林大宝他们回来,唤齐所有下人前来,叫大家跪同玖爷指旨,快快,跑起来。”
贾玖朝着任怂笑了笑,温声道:“是徐定与叶修,他们不停地灌我酒,没成想,这五湖醉的后劲还真大,我一进府门,脑袋恍惚着宿在柴房,且事等会再说,前来宣旨的是老戴吧?”
“不是戴太监,是一位重华宫大监,说是姓窦。”东叔跟在身后答了一嘴。
“重华宫的大监?姓窦?”闻言,贾玖脚下一顿,剑眉微微蹙了起来。
这是?太上皇已经醒了过来?
可是,他怎么会在此时给自己旨意?
难道是?上皇已经嗅到了,他今天要对付京营走私的诸军将?
没有多想,贾玖略一思忖便大步朝宁安堂走去。
就在贾玖踏进仪门时。
心急如焚的贾政,谈话之余频频抬头望向门外,甫一瞧见牧之的身影,顿时大喜,当即从坐椅上面起身,拱手朝窦大监揖礼道:“窦天使,来了,来了,劳天使久等,实是不该。”
窦仲明亦是从椅子上面起身,转而把头抬向门外,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望着那位,万岁爷心心念念的‘西宁侯’。
“贾玖、见过窦天使,昨宿因与下面的人贪杯多吃了几盅酒,继而回府后宿在了他处,导致未能亲迎宫中天使,实是罪该万死,还望窦大监回宫之后,与上皇好言几句,玖、必有厚谢。”
贾玖甫一踏进正堂,马上拱手揖礼,满脸‘惶恐不安’地朝着那位,穿着红衣行蟒袍的大监说道。
窦仲明回想起早前见到的秦王妃画像,他的心里面,此刻正掀起无数波澜。
‘真像哇!果真是类母,难怪世子爷于京都中,竟无一人认出!’
窦仲明于心里确认好,眼前的这位西宁侯,便是真正的秦王殿下尚留存在世上的惟一血脉。
念及此处,窦仲明先是抬眸,朝一名内侍看了过去,只见那名中年内侍微一颌首示意。
心念电转间,窦仲明面上的神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他不动声色快走几步,先是闪身避开世子的行礼,随即满脸堆笑道:“出宫前,万岁爷便嘱咐我在西宁侯的面前,自称老奴。
这是因为西宁侯于皇陵破除了逆匪,让皇室祖陵幸免于贼人之手。老奴窦仲明,不敢当西宁侯这一礼,西宁侯快快请起,万望勿要折煞老奴。”
话落,贾玖、贾政等人纷纷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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