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与二叔闲聊时,余光恰好瞥见进得门来的玖兄弟,神色便是一喜,赶紧从椅子上面起得身来,顾不上与二叔说话,急匆匆大步迎了出去。
“玖兄弟能够莅临,梨香院实乃绝处逢生。”薛蟠学着冯大哥的模样,装模作样般拱手见礼。
“堂哥,那是蓬荜生辉。”薛蝌跟在薛蟠身后,小声纠正堂哥,这爱胡乱使用成语的习惯。
薛颂假装没有听见大侄子后面的那句话,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朝那位衣着一身黛蓝长衫的少年拱了拱手,见礼道:“小人薛颂,见过西宁伯。”
贾玖微一抬手,笑道:“你便是薛家二叔罢,无须多礼,你喊我牧之就好。”
“岂敢,小人尚还欠着伯爷的救命之恩,岂敢在恩公面前称表字,伯爷这是折煞小人了。”薛颂语气执着,腰身微微下弯。
另一旁的薛蝌,亦是满脸感激之色,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面前气宇轩昂的贵公子。
如不是眼前这位雍容闲雅的少年权贵,他父亲还能不能从病榻起来,尚且未知。
早几年,家里已经替父亲大人遍寻天下名医,凡是到了薛府的医师,在诊治一番后,连上门的诊金也不拿,尽皆摇头离府。
只有一位无锡府的医师,曾在离府前扬言:惟有同时诵习《难经》《脉经》等医籍的谈允贤先贤复生,不然,薛颂再无生还的可能。
谁承想,那时的薛宅,本着生死听天由命,薛蝌兄妹俩人,已经万念俱灰地准备了后事,后被堂大哥一句‘死马当活马医’劝到了扬州。
这才发现,杨大夫正是无锡府那名医师嘴里的谈允贤务脉后代。
贾玖摆了摆手,温声道:“薛二叔言重了,你的身体是杨大夫治好的,我只不过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你无须将这个恩情加注于我,届时,你再好好感谢杨大夫一番便是。”
“二叔,你瞧瞧,我就说了,玖兄弟不是拘礼的人,咱们如是拘礼,未免让玖兄弟生了厌。”薛蟠瞪着他那双如铜铃般大小的牛眼。
“蟠儿,不得无礼,伯爷年长于你,你当面不称伯爷,可也不好如此唤着伯爷。”念在侄女是伯爷未过门的妻子,薛颂只是轻声地训了一句大侄子。
训毕,薛颂复又转过身子,对贾玖正色道:“伯爷,我听外面的人说,伯爷最近一直在寻找一些硝矿,正好,我手里有三处山头,是位于汉中府宁羌州治下的几处硝石矿山。
伯爷,薛某无以为报,这三处山头的地契,唯有献上给伯爷,聊表心意,万请伯爷莫要嫌弃。”
对于二叔,薛蟠本就不怎么害怕,倒也不会因为二叔朝他吹胡子瞪眼便会听进去。
薛蟠只是对二叔出手送礼,就是三座山头而略微诧异。
咦?宁羌州?那边山上多桷树,宜养山茧,二叔他家里的布庄丝绸,生丝多是产自宁羌州,二叔这便就送出去了,那琴妹妹怎么办?
贾玖思忖一会,遂正色道:“薛二叔,贾史王薛历来是一家,咱们先不说还是老亲的关系,今日,这里没有什么西宁伯,只有贾牧之。
薛兄弟说得对,我祖上虽出身宁国公府,但至莪这一代,与宁国府的关系已隔着好几辈,关系差得远了,只不过幸蒙敬叔怜惜,将我抱回宁国府罢了。”
“至于薛二叔手上这三份契书,我名下有几处铺子,着实是对硝石的需求量挺大的,这样,我以市价来购买薛二叔手上这三份契书,且听我说。”贾玖摆手制止薛颂欲要劝说的话语。
“我与大明宫内相大人合伙经营冰块,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我收下薛二叔手上这三份契书,实乃生意,而非恩情。”
“更何况,再过不了多久,我与薛家,便会成为一家子,薛二叔如是认下我这位贾家亲戚,当无须这般客气。”
正这时,钗琴的身影双双出现在院子内,恰好听见贾玖后面的那番话。
宝钗妍丽的玉容不禁腾起一丝绯红,芳心却是一甜,再没有什么比得过心中欢喜的男子,愿意当着家里长辈,当面承认心系自己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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