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家不知道,文学士今天刚刚晋升为文渊阁大学士,而就在昨晚,他亲口与我和林大人说过,之前宝玉胡乱替林妹妹起字一事。
都察院便有人欲拿此事作文章,攻讦弹劾扬州巡监御史林大人。是他居中在朝野给按了下去,如若不然,林学士与贾员外郎,想来,此时皆已是白身在家。”
“许是你们大家都认为,宝玉和林妹妹乃兄妹,姊妹家家顽闹而已,何必纲举目张。”
“那我今日便掀了这条遮羞布。”
“何为避讳?”
“乃国讳、官讳、圣讳、家讳。”
“《礼记·曲礼》: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前唐律疏议:诸上书奏事,误犯宗庙讳者,杖八十。口误及文书犯者,笞五十。即为名字误犯者,徒三年。”
“自唐以后,礼孝律疏犹甚。”
“先不说,你们全然不顾林妹妹尚未出阁的名声。”
“殊不知,眼下林姑父的官职是甚么?”
“官至翰林院翰林学士,你教堂堂林学士的女儿,传出去和一位十二岁的男儿同吃同住,你们西府,诸位老爷太太,还为此沾沾自喜?姊妹情深?嗯?”
“你们至林姑父,堂堂学士的地位脸面何顾?”
“宝玉此等浑账之话,是不是等御史以含元殿中秦班,传到了圣上的耳中,你们也觉得,这是姊妹顽闹心性,是在情理之中。”
“亦或是说,仕林中人,只是会对林姑父一笑置之?圣上亦会如你们这些太太这般想法?”
“眼下对贾家两门虎视眈眈的高门勋贵,与上两代国公爷有恩怨嫌隙的将门,他们无不是在等着贾家,失了圣恩,他们便会一窝锋地汹涌上来,撕裂啃咬踩踏贾家几脚。”
“如是你们这些老爷太太,认为宝玉还是没有过错这般想法,那么,离我昨日在西府说的那翻,不远矣。”
“既是如此……我会以贾氏族长的名义,宣布脱离神京贾家八房,我马上命人摘了敕造宁国府的牌匾,换上圣上钦赐于我那块西宁伯的牌匾。”
“往后,贾家不再有东府,西宁伯府与你们贾家,概不往来,而我亦会上书,替圣上陈疏个中利弊。”
贾玖为何会如此动怒?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与林妹妹有了婚约。
而是绣衣卫那边已经嗅到,有人已经开始暗查贾家违犯国法之事。
当然,他这也是为了确保林如海的官声,避免他遭受政敌的攻讦。
静!
落针可闻!
其间,偶有听到数声沉重的呼气声响。
玖哥儿当头当面的这翻说法。
彻底将老太太对宝玉的百般宠溺无度,那块遮羞布给掀开而来。
林黛玉甫一上京,老太太的私心,原也是希望两块玉同吃同住,培养感情。
接着,整个贾家,为了迎合老太太的心意,自然而然,便就拿此事来说项、吹棒几句。
你说她们这些后宅妇人,懂不懂男女大防?
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嫡女,那怕小门小户之家的邢夫人,亦是懂的。
就连亲兄妹,七岁而分食,这也是礼记定下的家礼。
贾赦的脸色,早便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玖哥儿今日这翻说法,他这位一等镇国将军岂有不懂之理,只不过,为了迎合老太太,装睡而已。
贾政,彼时面红耳赤,牧之这一翻话给臊得他,连痛骂宝玉的气都生不起来,惟有无力地垂下脑袋。
玖哥儿前面说的那些,也惟身有官职的贾赦和贾政深觉,庙堂的个中凶险。
历朝历代。
因儿女犯禁而丢官罢官的,不在少数。
单论本朝,太祖年间,亦有一位重臣因家中小儿,口不遮掩调戏民间妇女,而罢官免职。
更遑论,而今妹婿翰林学士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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