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禧堂。
落日余晖,霞光万丈。
此时堂上坐着面色沉静如水的贾玖,以及神色尴尬的贾政,还有面无表情,只是两道眉眼间,隐隐浮现出一丝忧虑的贾赦。
门口,是张三李四等亲卫。
裘良的身子穿过正门,手上拿着一叠名单,直入荣禧堂。
先是恭声朝贾玖行了礼,这才朝贾赦和贾政问安。
“伯爷,自荣府银库房总领吴新登以下,周瑞、单大良、张材、王兴,来旺,还有那些账房、买办、脂粉商管事头头,皆是贪墨成风。”
“逼死人命的有吴新登、来旺,张材三人,打着伯爷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的,便是那位吴新登,他已经被西城的绣衣卫给拿问下狱,而这些人在柳条胡同的家,绣衣卫也已经上门抄家。”
“这些贪赃枉法的管事头头已经全部拿问,无一漏网,接下来,伯爷要怎么外置他们?”
裘良躬着身子,语气颇为小心奕奕,按律法,这种家仆直接打杀了事。但他显然不敢直接言说,毕竟,伯爷身边还坐着贾家两位当家人。
“罪恶甚重的,直接让绣衣卫西城千户所接手,那些只是贪婪,没有弄得家破人亡的,便先关押在兵马司里面,等一个月后,再押往矿场。”贾玖拿过裘良递来的名册,翻开匆匆观阅起来。
贾玖担心,吴新登那些人,许是他们还有一些恶事没有完全吐露出,如若交接给京兆府,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自是让自己人来处理,才更为安全。
看罢,贾玖重新合上,递给一旁脸色发青的贾政,以及脸色开始变得阴沉的贾赦。
贾玖不理会贾赦投来不满的眼神,直接吩咐着裘良道:“今日,辛若你了,收拾完手尾,你便可以回去了。”
裘良连忙恭声道着不辛苦,而后告辞三人,转身出了荣禧堂。
贾赦望向贾玖的目光,带起一丝不满,问道:“玖哥儿,这些是我们西府的奴隶,是不是让我们西府的人。去抄他们的家,如若是绣衣卫去抄家,那不便成了肉包子打狗?”
“赦叔,再怎么查抄,这些人的家财,也值不上六十万两银子罢,如果赦叔想要去查抄,我可以让绣衣卫停手,但,我们东府也要开支不是?只要赦叔拿出六十万两银子,我必定拍拍手便离开。”
贾政眼角抽了抽,牧之这番话,着实让他心跳不已,耐何他是弟弟,又不便拂了大哥的话头,便只能学起那个孽障,扮起鹌鹑来,佯装没有听出他们二人的争执之意。
贾赦气势被那六十万两一压,但是,很快,他的心口便是怒气难填,冷道:“这是他们二房借的银子。”
脱口而出,贾赦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翻话头,不妥,大为不妥,如若被老太太听了去,自己少不了好果子吃。
况且,大房的月例,至今还是从公中来支出,只是他们东跨院有着自己的小金库而已。
贾玖‘恍然大悟’,奇道:“咦,琏二哥甚么时候过继到二房了?”
“……”
贾政愈听愈是发觉心惊,惟有佯装吃茶,神色极其尴尬地端起面前那盏,味道极其苦涩的宫廷香茗。
贾赦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颌下的胡子猛地抖动了起来。
贾玖摆了摆手,从椅子上面起得身来,道:“这钱是凤嫂子从我东府借过来的,自然算是你们西府的公中账额,赦叔倘若有疑问,只管去禀明老太太。”
说毕,贾玖与贾政告辞一声,出了荣禧堂。
命一位西府婆子,去荣庆堂和贾母打了声招呼,贾玖便带着张三李四等人,离开荣国府,直接朝林宅而去。
……
等贾玖打马来到林宅时,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
落了马的贾玖,额头和脖颈间已经渗出微微细汗。
如今是四月天,神京的气温已经升高,从荣国府打马奔驰而来,因里间的中衣颇为厚实,如不是在马背上面还能吹一下风,说不定贾玖此时,已经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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