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固反问了一句,道:“在下却是不知道,原来公公与我们东家是旧识?如果是,那我倒不算白来一趟。”
将皮球踢回给桂公公,范固端起精美的茶盏,品着珍贵的雨前龙井。
“你们这些商贾就是喜欢多疑,咱家也用不着西宁伯替咱家做些什么,就是咱家一直对弃文从武的西宁伯心生向往,昨日西宁伯才刚进的金陵城,今晚,咱家亲自在秦淮河摆宴,替西宁伯接风洗尘。”
范固见桂公公神色坚定,看来,眼前这位桂公公,应是有什么事需要求到小主那边。
念及此处,范固直接道:“在下一定替公公传话,至于我们东家那边,在下却是不能替公公保证,我家东主一定能够赴宴,毕竟,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想来我家东主今天有得忙的。”
“你只需替咱家带话就成,不送。”
“如此,在下告辞。”
……
冬日正当空,眨眼时辰便到了巳时最后一刻。
陆慎一脸睡眼惺忪,正率领着金陵一众没有被抓捕的五部官员,还有使团里面的京官,齐齐来到燕子叽码头迎接文淮等人。
陆慎因一夜宿醉,整個人这时还是懵的。
昨夜,似乎是他自己在迷糊之中,应承了西宁伯一些事情?
他被前来传话的官吏喊醒,有衙差传报,文淮学士等人的官船马上便要进入金陵地界。
看来,自己需要找个机会探探西宁伯的口风了。心里想着这句话的陆慎,抬眼望着前面的江水出神。
不多会,一艘官船缓缓靠了岸,随着码头上面一阵忙碌,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植、大理寺少卿路从学、刑部左侍郎章文桥,以及十数名随行官吏下了官船。
陆慎虽心底疑惑怎么没见到文学士的身影,但他还是领着众人迎上前去见礼。
众人一时礼毕。
陆慎环视一圈,拱手朝左都御史王植说道:“总宪大人,怎么不见文学士的身影?”
王植下了船便拉紧了身上的官袍,这南边的天气比长安的要湿冷许多,见问,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陛下给林御史带了旨意,文学士已经前往扬州了,陆侍郎,咱们先行回住处罢,这江边实在是太冷了,老夫的这把老骨头,实是有点承受不住。”
闻言,诸官员纷纷善意一笑。
“那咱们听总宪大人的,先行返回钦差行辕,我再替诸位大人接风洗尘。”陆慎也是笑着答道。
“咦,怎么不见西宁伯?”另一边的刑部左侍郎章文桥,略微惊讶问了起来。
陆慎领着王植等人出了码头,闻言,苦笑一声说道:“这金陵,出大事了,昨夜西宁伯与贼人厮杀了一夜,眼下许是还在歇息,我便接了西宁伯的差事,正想与诸位大人禀明,倒是章大人问了出来。”
“贼人?难道是水匪打进了金陵城。”脱口而出的是大理寺少卿路从学,微微转身望向四周,见码头上面的人群面色正常,倒不像被贼人冲击的情形。
见众人望向自己,陆慎于是将金陵原户部尚书盗卖官粮案事发,而后从宋士维的那处岛屿搜出兵甲再到紫金山剿灭叛军一事说了出来。
从神京过来的一众官员愕然过后,纷纷面色大变,对于先前听说西宁伯,差点将金陵户部官员一锅端的怨言收了回去。
这时候的他们,哪还敢再说西宁伯是酷吏的?
“咱们先行回去,你再与我细说详情,过后,我这就朝神京递上折子,此等大事须急报陛下才是。”王植皱眉想了一会,这才朝陆慎说道。
“总宪大人,不可,现在地下还藏有不知多少叛匪,事情的来龙去脉咱们也不清楚,更遑论背后那人是谁,目前咱们也都不知道。
如若贸然上书,陛下那边追问下来,咱们便就被动了,还是等西宁伯那边有了消息,咱们和西宁伯商议过后,再一并上书奏报陛下。”陆慎想了一下,便出声劝了一句。
王植听了,捻着他的小胡子点了点头,陆侍郎的话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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