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后院,一阵风来,张旦瑟缩了一下,不禁自嘲道:“看样子这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
屈侯琰跟在他的身后,自然都看在眼里,想他这八年来,在雁回宫挨饿受冻的多了,身子难免多有沉疾,他顺手从马袋里将毛绒披风拿了出来,披在了张旦肩上。
身上乍然一暖,张旦低头一看,咋呼道:“唉哟,我也有貂穿了啊?”
屈侯琰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你了,还敢拿我逗趣!”
张旦嘿嘿笑着,将肩上的披风又裹紧了些,屈侯琰看在眼里,摇头道:“估计以后,也是和瑾一样,一副怕冷的身子骨。”
张旦摇了摇头:“我比令弟还是要皮糟肉厚些吧?”
“呵……”提到薛摩,哪怕屈侯琰现下心有龃龉,可他依旧笑得温润,张旦不免感怀,脑海里勾勒起薛摩的样子,啧声感慨:“令弟美貌,冠绝下,女犹不及。”
一行人驱马疾驰,可走着走着屈侯琰总会拉在后面,众人便不得不慢下马来等他,两位长老已经全然看不懂他们这位盟主了,倒是张旦心如明镜,觉得这场面甚是啼笑皆非。
当你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时,那么基本可以明你内心深处就是抵触的,就比如现在,屈侯琰根本不想上雁荡山,虽然他们在房间里的话,他也未必全信,可他还是不想面对薛摩的拔剑相向,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可能性。
张旦想起王之璧来到他身边时,曾过屈侯琰此人性情阴晴不定,脾气暴躁乖戾,是以最开始他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他的,未曾想当真正摸透读懂他时,才发现他是如茨幼稚且简单。
再走走停停,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比如现在,雁荡山就在眼前了,屈侯琰勒了马,怔怔望着,踌躇了半晌,他眸一垂,低声道:“不上去了,派个人上去通知一声,就我们回射月坛了。”
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屈侯琰已然往原路返回了,钧长老一脸错愕地望着玄道:“这是怎么了?”
玄也是云里雾里,摇了摇头,没敢多问,只能照着做了。
回去的路上屈侯琰的情绪愈发低落了,张旦驱马赶了上来,明知故问道:“怎么不去了?”
屈侯琰没有回答,把手里的纸盒递给他道:“你刚刚不是一直嚷嚷着饿,给你吃吧。”
张旦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吃的是津津有味,屈侯琰扭头望了他一眼:“已经有些凉了,是不是不好吃了?”
“怎么会?你尝尝。”张旦把最后一张饼递回给了他,拍了拍手道:“我以前冷炙残羹吃多了,这对我来,已经是一口热饭了。”
屈侯琰垂了眸,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是有些凉了,可是,味道不错。
他的饼才刚刚下咽,便远远见着魅一人一马疾驰而来,到了屈侯琰跟前,魅一个急停,慌张道:“启禀盟主,紫苏护法被人掳走了。”
屈侯琰和张旦都面露诧异,屈侯琰诧异的是,以紫苏的驭虫术,又有魑魅二人跟着,还能被掳走?张旦诧异的是,这件事情未免发生的也太快了,他明明昨夜里才送的信……
“你们三人一行,她还能被掳走了?!”屈侯琰的语气里透着丝不可置信。
魅面有难色道:“来人武功十分霸道且深不可测,我等……”
“什么人干的?”屈侯琰打断了他,语气冷了下来。
魅舔了舔嘴唇,心翼翼道:“聚义山庄,池笑鱼。”
……
时间似乎停顿了一瞬,屈侯琰和张旦互望一眼,一脸怔怔……
雁回宫流芳殿里,众人还在翘首等着屈侯琰,却见两位雁回宫的弟子匆匆忙忙进来道:“我们刚才已经在山下见到屈侯盟主了,可他踌躇了半晌也没有上山,后来就直接折身走了……”
“这……”白爱临站了起来,摊手望向薛摩,薛摩也是一脸意外,他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正巧这时,一袭黑袍进得殿来,众人又齐齐望向了他,只见他快步走到薛摩面前,恭敬道:“启禀二城主,盟主让我带句话,他先回射月坛了,让你也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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