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得到了秦飒在灵山派差点被暗杀的消息,即便沈扬清愿意保护她,可这其中艰险自是稍一不慎,便没了命!
“哈哈”鬼骨依旧沉浸在喜悦里,他捏着纸的两侧把告令高高抬起,仰面又读了一遍后,感叹道:“当真祝我也!这是什么借东风的妙事啊!哈哈”
柳无言心上喟叹,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神机妙算的东风可借呐!就像仅仅凭山河险,以求江山永固,山可攀越,河可舟渡,可固得一时,固不得万世能让灵山派和雁回宫决裂,非人力,又岂是东风可为之?
当然了,这些阴诡的关窍又岂是鬼骨那种一腔热血赤诚,满心浩然正气的人,能够想到的呢?
柳无言没有点破,她也不打算点破,至少现在是这样。
白容想回到雁回宫,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饮不食,谁也不见。
她从前十分鄙夷为了风月之事便要寻死觅活的人,如今,真轮到自己头上,真要那么设身处地地走一遭,尝一尝,才知旁人未必是矫情。
有侍者在薛摩住处来回徘徊,薛摩见着,便喊了进来,问她:“姑娘寻我有事?”
那侍者将一物递给他,了句,“还是请薛楼主去看一看我们宫主吧,她不吃不喝也不见人,若是你,她定是愿意见的。”没等薛摩回话,侍者便似有要事在身般一路跑着离开了。
薛摩着实没料到那一物竟是喜帖,他拿着传至雁回宫的请柬,从头到尾览了一遍,事情发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薛摩一时竟不知是该褒赞沈扬清情深,还是该怨怼沈扬清寡情,他幽幽叹了口气,举目恻恻然望向白容想居住的方向。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喜柬置于案上,白容想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默念这两句话,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句话下面出现沈扬清和她的名字,如今,沈扬清是出现了,只是另个人,不姓白……
赤色的喜柬和赤色的嫁衣都置于案几上,白容想看来看去,不上哪个更红得纯粹一些?
她的手在嫁衣上来回摩挲,这是她一阵一线熬出来的,她本不爱女红,只因那人是沈扬清,于是她才执意要亲手缝制嫁衣,如今,针脚愈平整,花稿愈清晰,便愈显讽刺,愈显碍眼!
那个女人舞枪的样子倏忽跃然眼前,白容想终于明白,什么他喜欢女红出色的,什么他喜欢温婉娴静的,全都是借口,他真正爱上的,他才不管她舞枪还是拈针!还偏偏自己那么愚蠢,为他去学了自己最讨厌的女红!
白容想秀眉紧蹙,她起身,有些焦躁地负手在案几前走来走去,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袭嫁衣,她觉得那件嫁衣愈来愈鲜艳欲滴,仿若她剖了心,就这么血淋淋地置于案几上,还张了口,气焰嚣张地嘲笑着她!
一股怒火噌的一声烧丈高,白容想尖叫着执起落霜剑,她将嫁衣高高挑起,手腕翻飞,剑耍出了极漂亮的剑花……
薛摩刚至门口便听见里面有异响,他也来不及敲门了,直接破门而入:“白……”一进门看到了屋内的景象,话便哽在了喉头。
薛摩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景象,漫都飘着红色的薄纱,破破碎碎摇曳在空中,零落在地上,白容想置身其中,眉眼决绝地提着剑,仿若一副下笔妙曼的画,美则美矣,却是叫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白容想走到门口,看了薛摩一眼,没有同他些什么,一跨出门不自觉地抬手挡敛光线,几没出过门,双眼有些不大适应,她眨了眨眼睛,屋外草色青青,花香浸浸……
“来人!”白容想一声令下便从院外跑进来一侍者,她见着白容想肯出来,一脸欣喜,白容想微微莞尔:“传餐!”
那侍者一脸喜出望外,了声遵命后,便马上去张罗了。
“容想……”薛摩轻声唤她。
白容想回身一笑:“放心吧,我没事了,我要把自己养好,毕竟……大战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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