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山的事乃丐帮所为。”薛摩一边把池笑鱼画的纹饰拿给柳无言看,一边把个中细节又再了一遍。
“丐帮总舵在河东,你们肯定比我更清楚,我想听听你怎么看?”
柳无言一看就蹙了眉,喃喃道:“丐帮正值更迭之际,帮内人心不齐,事务不顺,林笑怎么会命人插手这种江湖纷争……”
薛摩听出点苗头,忙道:“你再细一点。”
柳无言细细分析道:“当今的丐帮,各舵分舵主中有野心的都想趁着老帮主身死之际,或是趁机夺权,或是自立门户,阿摩,你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你,你会在这个关口密谋丹真心经吗?”
“不会。”薛摩几近脱口而出,琢磨了一番,又道:“其一,没有可以万全信任的人,其二,走漏消息的风险极大,作为丐帮掌舵人,定会授人以柄,作茧自缚。”
“那便是了,不管得没得到丹真心经,只要这个消息被有心人一捅破出去,聚义山庄不会放过林笑,灵山派和雁回宫也不会作壁上观,那些想趁机夺权之人更可趁势除去林笑分裂丐帮。”柳无言抿了一口茶,接着道:“林帮主虽是极年轻,却能稳住丐帮这个大碗不破,大局观如厮,即便他真知道丹真心经在哪,又怎么会冒这种风险?”
“那这图形?”薛摩看着桌上的图纸,一时语塞。
“林笑手下有人要反。”柳无言耸了耸肩,接着道:“这人和花照影结盟了。”
薛摩瞬时面色一怔,身子往前倾了倾:“你知道丐帮的重点舵口分布在哪些的地方么?”
柳无言一脸疑惑地看着薛摩,薛摩接着补充道:“林笑手下什么人要反,他自然比我们更清楚。”
柳无言反应了过来,笑着拈来纸笔,薛摩的眼神随着笔墨游走,长安五舵,山南三舵,河东三舵,淮水……
“淮水六舵?!他在淮水设的舵口比长安总舵还多……”
“这还只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舵口,还有藏在暗处的呢?由此来看,可以肯定,林笑在防江淮。”柳无言看向薛摩:“江淮一带谁是舵主?”
“吴范。”薛摩蹙了蹙眉,身子缓缓下斜半依在了榻上。
柳无言目光软了下来,轻声道:“阿摩,你看上去……很累……”
薛摩闻言又重新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习惯了靠着点东西,舒服些。”
“其实你也不用放太多心思在丐帮身上,以当今丐帮的形势,得不得丹真心经都无大碍,一个自身都支离破碎的帮派,动摇不了大局。”柳无言罢,又加了一句道:“防着点花照影,便也成了。”
薛摩点零头道:“我明白,今约你来也只是对丐帮有个了解,以防在灵山派的事上出现什么差池。”
柳无言闷嗯了一声,眸色渐暗,沉声道:“倒是沈放那边,可以下手了。”
薛摩杵着下颚,眼神定在飘忽的烛光上,温暖的光芒倒映在他琥珀色的眼瞳上,竟似覆霜。
洛阳城里,沈放和琴瑟的大婚终是如期举行了。
沈放在洛阳铺了十里红妆迎娶娇妻进门,这件事在河东口口相传了个遍,那些个钦慕沈放已久的人大多不满,于是,街头巷尾便总会时不时飘出一句,“沈执事竟会娶了一介伶人!”
然随着时间推移,总是从逍遥山庄里传出一些风月趣事,大抵是沈放待琴瑟如何如何体贴温柔,这样一来,洛阳便又总是充斥了艳羡之言。
人心深浅,一言可探。
是日,琴瑟的贴身侍女端了一盅雪梨羹进屋,见琴瑟伏案疾书,便将雪梨羹抬到琴瑟眼下,道:“夫人,这是我刚做好的雪梨羹,你先吃点吧。”
琴瑟抬眸看了一眼,道:“先放一边吧。”
侍女没辙也能只能把雪梨羹摆在了一边,越看越是觉得可惜,叹了口气道:“沈执事见你近日偶有咳嗽,这雪梨可是他亲自买了回来,吩咐的今日必须做给夫人吃的。”
罢,琴瑟停了笔,愣愣地看着桌上那盅雪梨羹,也是不觉呵了口气,侍女以为琴瑟转了心性,忙端着盅递到了琴瑟眼前,琴瑟接了过来,摆到一侧道:“阿真是不是不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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