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不可见,至有阴影,到最后,那个人明晃晃地印在了冯磕瞳仁里。
他一身红衣,翘腿而坐,整个人斜窝在垫有白色皮毛的敞椅里,单手置于膝上,手指似是还在捻着什么细物,显然,刚才那火是他点的。
“薛摩?!”冯磕瞳孔骤然收紧,也不知是急是怒,吼出来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你快放开我!”
薛摩一动没动,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冯克心里彻底没磷,饶是以前,他是真的没把薛摩放在眼里,一个鸿雁契都抵给了雁回宫的杀手,自然他也不惧,可是,现在,看着他,竟莫名地从心底透出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呃……”薛摩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这让冯克有些后怕,他软了声音道:“这样,这次是我做的过了些,你放了我,以后,我绝不再为难于你!”
薛摩的脸上终于给了个表情,他挑了挑眉,声音低沉得紧:“现在来讲和,未免,也太迟了,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的。”
“什么意思?”冯克问道。
薛摩笑了一下,道:“刚来少林的时候,我就过,总要看看还有没有重修旧好的机会嘛。”
冯克愕然。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也该有个了结了,再,我月满楼也不想树敌太多,总要看看还有没有重修旧好的机会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到关键时候了,薛摩的话竟然在冯克脑海里,一字不差地来了一遍,甚为清晰。
薛摩接着道:“我记得当时你……我的在理,呵,你既然我得在理,那你……又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那话,你是给我听的?!”冯克一脸讶异。
“不然,你以为呢?少林么?”薛摩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诡异:“呵呵呵呵江湖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少林夜袭在先,我杀他一首座,又能如何?!”
冯克摇着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嘴里念念叨叨:“少林……少林……不,不对,你这般恶名昭着,少林怎会和你合谋?!”
“呼”薛摩长长地出了口气,他蹙了眉,面上满是不耐,似乎对冯克会提出这样问题,感到不可思议!
他起身,声调陡然高了几度,几近一口气道:“堂堂江湖泰斗武林名门,出现一介利欲熏心鸡鸣狗盗之辈,难道还不值得少林方丈前来找我商讨么?!”
“所以……你们便是借此时机合谋……”冯克眉头皱得极紧,似是刚想明白又坠入云雾,摇着头道:“不对啊,即便如此,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要用凤凰草杀害空无……”
“重点不是杀害空无吧?”薛摩自问自答道:“而是借杀他来除掉我,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残杀少林方丈,慈逆大罪,雁回宫也自然保不住我,我将如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得安生,每战战兢兢地躲避着各个江湖门派的追杀,到最后,就像当年的幻影双煞一样,在某个穷山恶水之地,剥皮抽筋,尸骨无存。”
冯可着眼睛看着薛摩一脸笑意地出自己心中的盘算,这一下子话都有些咬到舌头:“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呵”薛摩又笑了,光影打在他的红衣上,把他衬得分外阴森,他轻轻启口:“因为,这主意,是我出的呀。”
“你……你什么?!”冯克摇了摇头,仿佛自己幻听了一般,惊诧之余,他开始回想:这主意……这主意明明是欧阳以烈出的!
有门轻开的声音,有人从暗处走了进来,那人装束干练,着紫衣,欧阳以烈开口道:“冯公子。”
冯克觉着脑海里一声闷雷,他心里已然明白了,却也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得心翼翼:“欧阳以烈,你!你和他是一伙的?!”
“我本不姓欧阳,我姓陆,我本名陆以烈。”
“陆……以烈?”冯克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这名字陌生得紧,他不记得他得罪过什么姓陆的人。
陆以烈面色晦暗,他沉声道:“我的名字不足挂齿,想来没几个人听过,不过,我有个亲哥哥,他江…陆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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