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抬头看着这偌大的楼宇,站在这可以看见后院里的那颗桂花树,鼻尖是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有时候,他的身上也会有这股味道,池笑鱼如是想。
站了半晌刚转身要走,就看见顾子赫站在不远处,池笑鱼扯了一个无比尴尬的笑,顾子赫走近道:“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池笑鱼忙拉着顾子赫调头走,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啦。”
“你怕他知道你来看他?”顾子赫像座石佛一样落在原地,反正池笑鱼拉不动,他撇嘴一笑:“其实吧,你根本毋需有这种顾虑。”
池笑鱼一脸疑问地看向他,顾子赫不怀好意道:“他今晚喝了不少酒,然后,我给他点了炷香。”
“你?!”池笑鱼诧然道:“你给他点迷香了?!”
池笑鱼话刚毕,顾子赫便揽着她的腰,足尖一点,一阵风过后,池笑鱼已然站在月满楼院内了。
池笑鱼一脸骇然地看着这周遭熟悉的景和物,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揍顾子赫一顿时,那厮却早已飞出院外了。
顾子赫斜靠着墙,愣愣地看着这栋楼宇,眼瞳渐暗。
池笑鱼在院中站了半晌才敢提步,这一提步,就听到“噗”的一声,吓得她立马抱头蹲在霖上,耳边依旧静悄悄的,池笑鱼抬头一看周围并没有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撇头,果真,是马厩里的流星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着她。
池笑鱼走了过去,轻轻抚了抚马鬃,近似耳语道:“你,我上去看看他,这样好不好?”
本来池笑鱼只是想给自己打点气,哪知,流星却像听懂了一般,轻轻点零头,池笑鱼好笑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成精了!”
池笑鱼上了楼去,站在薛摩的房门前,几经犹豫,想到顾子赫那句点了香也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
等一层层撩开那红霞般的纱幔后,她终于见着了那个在梦里已经见了无数次的人,仿佛阴灵般阴魂不散,萦绕心头,是的,没错,就是阴灵,否则,怎么会这般磨人?!
池笑鱼恨恨地想,可是,眼光却是温煦如寒日暖阳。
桌上烛火静静燃着,池笑鱼一步步走近,走到床边轻轻蹲了下来,昏黄的光洒在他脸上,便把那份苍白给掩了下去,池笑鱼喜欢这样的颜色,不似往日,每每都苍白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透明到消失了一般。
他睡得极其安稳,池笑鱼想,这迷香,顾子赫下得份量应是很足了。
池笑鱼凑近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又深又长,虽是涂了药,但是并未结痂,所以伤口甚是明显。
池笑鱼叹了口气,面色怏怏,有些无奈道:“你看看,你都毁容了,我怎么还是那么喜欢你啊?”
自然不会有回答,外面打更声又敲了一阵,池笑鱼起身,深深看了床上人一眼,提步便离开了。
待纱幔一落下,薛摩便睁了眼,他缓缓坐起了身子,手杵的地方刚刚池笑鱼趴过,便还有她的体温,薛摩的手指轻轻抚过,甚暖,他抬头,愣愣地看着那红色的纱幔,一动不动。
回去的一路上,顾子赫见池笑鱼心情甚好,便试探着问道:“心情这么好啊?你刚去见他,他醒了?”
池笑鱼一脸奇怪,道:“你给他下了迷香,他怎么可能会醒嘛!我就是太久没见着他,这下见了,心里高兴……”
池笑鱼还在一边哼着曲一边走,并没有注意到顾子赫已经愣在了原地,其实顾子赫并没有点什么迷香,别池笑鱼进薛摩房间了,就是进后院,顾子赫清楚以薛摩的功夫,他都是知道的,而薛摩佯装睡着,只是为了……
这一刻,顾子赫恍然了悟了,他想成全池笑鱼,而薛摩,想成全他。、
次日一早,沈放来接亲,月满楼张灯结彩,红烛红绸,那一众表演的姑娘们都盛装打扮,往那月满楼门口一站,简直赏心悦目。
月姨带着琴瑟出来,她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月姨看着她,笑道:“你这一走,我上哪去找像你这样,琴弹得这般好的姑娘?”
琴瑟也不话,只是笑,笑着笑着泪便出来了,半晌才道:“这不还有她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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