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将腰间的酒壶扯下,边斟酒边道:“黄泉想必路冷,今夜,我送你这最后一程,来的匆忙,游之,不要嫌弃,空有美酒却无二两肉。”
薛摩将酒碗抬起道:“来,你随意,薛某先干为敬。”
这一来二去的,酒壶就空了,秦英见状,不知从哪拎来坛酒,放在薛摩面前,薛摩笑道:“来,秦英,一起。”
秦英摇了摇头道:“我就不了,让他陪你一起吧,我在这多给他烧些纸钱,我们江湖人,到下面可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薛摩听罢,干笑了两声,抬起一碗酒,一口便下了肚。
月已中时,萧夫人才睡着,待萧行之送走郎中后,沈放道:“夫人无大碍吧?”
萧行之摇了摇头道:“无碍,嫂嫂是聪慧之人,即便悲痛,也会保重好自己,她也知道,毕竟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沈放点零头,萧行之道:“沈兄,走吧,去大殿吧,一回来就忙着我哥的丧事,一直没有致谢,那在雁回宫,行之多谢沈兄提点!”
沈放边走边道:“行之客气了,你还的时候,我便认识你哥哥了,只可惜……”沈放顿了顿,接着道:“我本以为,你会苛责于他。”
萧行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苛责于谁,也不会苛责于他啊。”
“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前几年,不正是月满楼血洗了平沙寨吗?”沈放不解道。
萧行之摇摇头道:“也是,你不是雁回宫的人,你自然不知道,当年是他设计甘做恶人,从我姑父手中,助我们兄弟夺下平沙寨的,我姑父当年声名如此之盛,江湖大势又皆是帮强不帮弱,若不是他暗中出手,我们兄弟俩坟头草怕是都有两尺高了吧。”
沈放听完微微愣了神:“原来是这样,江湖上一直不明白为何月满楼血洗了平沙寨,而平沙寨竟还诚心归附,原来是这样!”
沈放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你以为我们没去么?我哥去找过你,但是当时你不在派内,我哥把信交给了杨执事。”萧行之看了沈放一眼,接着道:“我知道了,看来,杨执事并没有把信交给你。”
沈放咬牙切齿道:“杨!玄!展!”
萧行之拍了拍沈放的肩头,言语豁达:“这你也不能怪他,本来就是徒惹一身腥,还得不到个好处的事,杨执事也是为你们灵山派着想。”
沈放蹙眉闷闷道:“声誉怎么能和命相比,幸好你们没事,不然,你父亲和我师父交情甚密,我怎么跟地下的那些老头子交代啊!”
“是啊,幸好我们没事,薛摩,是我们萧家的大恩人,当初我们兄弟便下过重誓,无论江湖时局如何变幻,我们平沙寨一定站在月满楼这一边。”萧行之平静的脸渐渐阴沉下来,接着道:“只是,我们萧家兄弟可以牺牲,但是应该是在江湖热血的战场上,而非在雁回宫冰冷的大殿上!”
沈放摇了摇头道:“不,行之,你不明白,那的雁回宫大殿才是真正硝烟弥漫的战场,而你哥哥是唯一一个宝剑出鞘的勇士。”萧行之停了下来,似懂非懂地看着沈放,沈放接着道:“你年岁尚轻,但过不了多久,你会明白的。”
话一毕,两人竟不觉走到大殿门口了,萧行之看到薛摩笔直地跪在蒲团上,忙上前道:“薛楼主,其实你毋需行此大礼,我哥承受不起啊。”
薛摩摇了摇头道:“游之,自是受的起……对了,嫂夫人无恙吧?”见萧行之点头,薛摩接着道:“行之,你带秦英去你书房,把最近寨内的事务都和他顺一遍,以后这平沙寨,便是你当家了。”
待萧行之和秦英走后,沈放上前两步在旁边的蒲团上也跪了下来,沈放看着眼前这一溜串的酒碗,道:“都薛老板千杯不醉,此言不虚啊,可是游之那子嘛……估摸着到这里也就不行了。”
薛摩看到沈放指着这一排酒碗的三分之二处,不禁笑了起来,道:“听沈兄的酒量在河东也是出了名的,找个时候,来会会?”
沈放失笑道:“是该会会,是该会会,来日方长,总会有个酩酊夜,来一较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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