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想开始细细回忆起过往,倏忽间,很多不能想明白的事情,瞬间便通透了,怪只怪自己分了太多心在沈扬清身上,以至于事情竟发展到这般田地,白容想叹了口气,厉声道:“吩咐各大驿站备快马,我要去趟扬州城!还有,我离开的这件事,除了你们二人,不准告诉任何人,若有人来找,你们自己想办法应付!”
侍女和绣娘齐声道:“属下遵命!”
城西千秋巷大宅内,斗笠男子将屋内烛火点燃,看向吴范道:“你今去参加了雁回宫的召集会,江湖上传言可当真?”
吴范坐下将花照影斟的茶一饮而尽道:“当真!当真!月满楼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咳咳咳……”
因为茶急语快,吴范被噎得咳了起来,花照影劝道:“吴舵主你慢一些。”
吴范接着道:“所以花老板,你那个计划,怕是得暂时拖一拖,如若明月满楼就没聊话,你也不必要废此心机了,咱们完全可以作壁上观,享渔翁之利。”
花照影捋着肩前的头发,冷笑了一声,微微点零头,
斗笠男子将一封信置于桌上道:“这是池笑鱼给她大伯写的求救信。”
两人看完,吴范笑道:“想必阁下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吧。”
斗笠男子轻嗤道:“放心,我已经都打点好了,我聚义山庄会送他月满楼一程的。”
为铺,云为帘,秋月半掩,当真大好时节,不过秦英并没有心思去赏这些,他疾步一进月满楼,便直冲薛摩房间。薛摩的房门大开,那层层红幔皆已两边束起,内室里窗扉全都开着,薛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窗前,看着眼下偌大的扬州城,万家灯火正在慢慢一盏一盏暗去……
秦英走上前,不知为何,看着薛摩的背影,秦英突然没来由地觉着难受,站了半晌才开口道:“师父……萧游之……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薛摩没有回身看他,一直定定看着窗外,倒是声音有些喑哑,话的语速极慢:“我下属六个派系,其中便属游之性情最为刚烈,我本以为,今日会有争执,这并不意外,只是我没想到,这争执便要了他的命了,当真,只是我以为……”
秦英冷笑了一声,忿忿道:“嗤,这六个派系,皆是我们一点一滴扶持起来的,即便不谈大恩,亦有大惠,平时倒是尊崇有加,怎地大难领头了,除了平沙寨,就全变成些见风使舵之辈了?!”
薛摩垂了眸,淡淡道:“秦英啊,人这一辈子,要遇到一个肯用性命站在你这边的人,是何其的妄求,可是,我们竟然都能遇到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秦英不甘心道:“可是……这样的江湖……”
“很失望吧?”薛摩侧过头看着秦英道,此时,秦英才发现薛摩的双眼隐隐有些发红。
薛摩伸手把秦英拉到他身边,看着窗前的景色道:“秦英你过来,从这高楼看扬州城,真的挺美的!”
秦英撇了撇嘴道:“是啊,既热闹,又安详。”
“但是明,这里便是兵临城下,人满为患的另一番景象了。”薛摩的语气兀地强硬起来,掷地有声道:“秦英,我要你好好看看,这,才是所谓江湖,有事不关己之辈,也有临阵倒戈之流,但是,只要还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后,那么,你就要挺直脊梁,抬头直视着眼前的千军万马,毫无畏惧。”
秦英愣愣地看着身旁的人,轻声道:“我明白了。”彼时,秦英再看向窗外的眼神亦是坚定有力。
门口一阵清脆的叩门声,随即月姨道:“薛老板,有贵客到。”
薛摩和秦英齐齐走到门口,一看,月姨身后的人,整个隐在一个大黑斗篷里,那人缓缓抬起头看着薛摩,来人正是白容想。
薛摩闭了门窗,下了红幔,白容想斗篷都还没来得及脱,便厉声质问道:“你还打算瞒我到几时,你和冯克都已经闹到这般田地了,你居然只字未提!”
薛摩给白容想拉了拉凳子道:“提了,又能怎样,你是会帮冯克对付我,还是会帮我对付冯克?”
“你!”白容想才刚坐下,便被薛摩气得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即便薛摩的话是如此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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