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保我无虞?”琴瑟惊道。
沈放挑眉道:“怎么,琴瑟姑娘信不过在下?”
琴瑟听罢,福了福身道:“沈执事名满江湖当然有此能耐,只是,琴瑟在此谢过沈执事的美意,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沈放凝眉急道:“你要知道,你在这里并不能帮上他们什么,到最后,你只会是死路一条,难道就为了还月满楼遮掩你罪臣之女身份的恩情?”
琴瑟看向沈放的眼神有些惊讶,他调查过她,不过随即她又平静下来,恳切道:“沈执事的,并没有错,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我的坚持并不能改变这个江湖什么,但是,人总还是要有点信念的,永远不要因为弱,而放弃反抗。”
沈放有些愣怔了,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半晌开口道:“姑娘心意,沈某明白了,在下着实欣赏姑娘心志,不知沈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与姑娘为友?”
琴瑟莞尔一笑道:“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么?”沈放心有灵犀,亦笑出声来……
月满楼的曲目一个接着一个的演,与往日一般精彩无二,沈放环视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厅堂,一时间倒是恍惚起来,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没想到今晚上,还会来我月满楼的客人,居然是你……”
沈放还没来得及回身,薛摩已然坐在他对面了,薛摩给两人各斟了一杯酒,沈放看着眼前这个江湖谈之色变的人,抿抿嘴道:“看来你这楼子经营的不错,泰山崩于前,他们竟然都没有走。”
“呵……沈兄过奖了,他们无非给我这个老板几分薄面而已。”薛摩笑道。
沈放亦回以一笑道:“可惜你我注定为敌,以后这般把酒而谈的机会,想必也是没有了,这杯酒我先敬你,谢谢你……当初收留了琴瑟。”
薛摩听罢愣了一下,仔细端详起来,眼前的人常年替灵山派奔波在外,肤色虽黝黑,却依旧遮掩不住眉眼间的那份俊美,唇角刚毅,连话语亦是沉稳有力,薛摩会心一笑道:“常言世事无常,瞬息难测,把酒而谈的机会,兴许……还是会有的。”
沈放一口干了杯中的酒,起身道:“那还望薛老板多撑些时日了!”
薛摩起身举杯一饮而尽,以空杯向沈放示了示意,沈放刚要走,薛摩开口道:“可这酒钱,还是要付的,我今可就只有你一个客人了。”
沈放回身挑了挑眉,放下几钱,大笑着出了门去,薛摩看着沈放背影的眼神,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薛摩回了座,他环视了一圈,一抬手那些白衣护卫便悉数撤了,台上舞姬依旧在尽心表演,好似这大堂里依旧满堂宾客,而非只有他薛摩一人,许是酒喝多了,他以臂作枕,匍伏在桌上,眼前竟也开始模糊了……
他站在大厅里,碎叶城琉璃殿的大厅里,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十八岁的少年,已然翩翩,他已经没有少年的青涩之气,浑身开始展露出一种成熟的气韵。
这个人,是屈侯琰。
屈侯琰怀中轻揽着一个少女,他看着屈侯琰唇齿轻启,他:“想来我真是闭关闭得太久了,没想到秦飒竟出落得这般好看了,甚得我心!”
他脚下一软,几欲站不稳。
匍伏在桌上的薛摩,身体微微抖了抖,却依旧坠在梦里,并未醒来。
他看见秦飒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挣脱了屈侯琰的怀抱,心翼翼道:“城主莫要拿属下笑了。”
“笑?我可是认真得很啊!”他看见屈侯琰一上前,一把揽着秦飒的腰,一用力,两人便紧紧地贴在一起,秦飒吓得忙提臂挡在胸前,然而,似乎并没什么用。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胸膛里憋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昏胀地似要裂开了一般,他的双臂僵硬地垂在腰侧,他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只剩下脑海里一个越来越清明的声音在喊:“秦英!你快点来!快点来!快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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