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一听重重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前方红色纱幔随风缭绕,他叹息道:“自打你告诉我雁回宫要办试剑大会,我就猜到了,其实办不办试剑大会,她都会对郡王府下手,只不过为了沈扬清,她还是把这个事情给提前了。”
薛摩坐下继续道:“雁回宫想要办试剑大会,那么落霜雌雄双剑势必都要面世,而落霜雌剑是雁回宫从郡王府盗出来的,要想大张旗鼓,那势必要先解决了眼前这个麻烦,更何况还有上辈子的私人恩怨在里面……”
其实薛摩在这几天里,抽过时间上了趟雁荡山,他本是想劝白容想的,回想起在雁回宫的事情,薛摩不自知地叹了口气。
薛摩去雁回宫的时候,白容想依旧在专心地练刺绣,看到薛摩来,才舍得起身走走,扶着腰转着脖颈,用手捏着眉心揉着眼眶。
薛摩看她这番动作,知道她必是在绣台前坐了许久,摇摇头开口问道:“刺绣是为他而学,试剑大会是为他而办,我都没说错吧?”
“薛摩你真了解我,我什么都还没跟你讲,你便知道了。”白容想笑道。
薛摩看着她那疲惫的神色,不禁怒道:“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需要把自己变得那么面目全非么?你好好想想,你姓白!你祖辈若是知道,堂堂白家的后代为了这么个男人如此委曲求全,他们可得心安?!”
从来没人敢这么和白容想说话,白容想听薛摩把她祖辈都搬出来了,心火直冒,道:“投其所好,何错之有?!还有,我告诉你,薛摩,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扬清不是,免得我看你不起!”
“呵……看不起我?”薛摩冷笑:“也好,今天就让我来好好骂醒你这个蠢女人!”
“如若沈扬清爱你,不管你是何种模样,不管你是爱女红还是爱刀枪,他都会爱你,不会需要你为他做一丁点儿改变,不会需要你为他筹谋如此之多,更不会次次都是你北上而不是他南下!”
“怎么,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好玩么,嗯?”薛摩逼视着白容想,语气森冷。
白容想知道薛摩喜欢自己,薛摩也一直都很宠惯她,如今听到他说这种话,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提手就向薛摩劈去,薛摩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说道:“你们白家世代峥嵘,你祖父,铮铮铁骨,你先祖父,一代枭雄,你白容想活着的姿态,不应该是像个乞丐一样,去讨一个男人的欢心!”
“我认识的白容想,是那个骄傲得目空一切的白容想,而不是眼前这个为了爱情,连一点点尊严都不要了的可怜女人!”
两个人都因为怒气而憋红了脸,就这么咫尺间,瞠目怒视着对方,半晌,白容想终于平息了过来,一把挣脱了她的手腕,背过身一语不发。
薛摩也没想到,在这事上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想起还有正事,便说道:“我听说你要对郡王府下手,容想,上一辈的纠葛,何必要波及那么深,况且因情而起,亦不是什么血海深恨,那女人都已经死了,就随他们去吧!”
白容想背对着薛摩,冷哼了一声说道:“不是什么血海深恨?!你说我变得不像白容想了,那么我便做回白容想给你看看!”
她回身,望着薛摩,语出狠戾:“我告诉你,那贱人的女儿我杀定了!我白容想自出生之日父母双全,却不得父母之关爱,上天太仁慈,把那负心汉和那贱人就这么给收走了,我不甘心,我怎会甘心,我自要她泉下,也难安生!”
白容想的这一句话,彻底让薛摩断了念头,最后,薛摩一个字都没劝就直接下山了。
思及此,薛摩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想起雁荡山上的情形,看了看谷雨,幽幽说道:“白容想,她永远都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
谷雨点点头:“行事确实乖张,若说暴戾恣睢也不为过!”
谷雨顿了顿看了眼薛摩,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还喜欢她呢?”
薛摩淡淡地笑了笑,问道:“谷雨,你知道征服欲这个东西么?喜欢也无非就是三种,有的人会激起你的保护欲,有的人会激起你的占有欲,而有的人会激起你的征服欲,而白容想就是第三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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