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飒喝过安神汤后,终于入睡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薛摩看在眼里那真叫一个不是滋味,心里竟然开始怨怼起自己无能,要不是腰间的血灵犀动了,他怕是就要溺死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情绪里。
薛摩走出秦飒的房间,正巧就碰到秦英,秦英忙道:“都办好了,幸好没耽搁,早那人一程,我刚出来,那人就进去了。”
秦英拍着胸脯,一脸的惊魂未定,实际情况比他这短短的一句话要惊险得多,确切来,他都还没出来,那人就进去了。
他刚把那枚银环珥珰丢进床榻夹层,从怀里掏出薛摩给的那盒东西,才洒了一半,就听到院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出去已然来不及了,他提气就飞身上了檐梁,躲了起来。
进来的人依旧一身黑色夜行衣,行止十分镇定,动静极轻,最后在秦英的注视下,他终于在床榻夹层里找到了那枚银环珥珰。
他退后了两步,观察了一下床榻的结构,最后选了一处看似不起眼,却又绝不会被遗漏的床隙间,将那枚珥珰又重新放了进去。
秦英蹲在高处,他很想能通过肉眼辨别出,来人是不是谷雨,只可惜,黑灯瞎火,黑衣黑面的,这个想法显然真。
薛摩听完秦英的话,秦英本以为他会高兴,可是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黯淡如灰掩,他倚着廊柱,望着大堂里传杯换盏,恹恹道:“会不会太铤而走险了……会不会我计算得不够完满……会不会……”
秦英推搡了他一把,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婆婆妈妈了?”
薛摩看秦英还和他笑,一嘴的苦涩,郑重道:“秦英,若是棋差一招,接下来要的……便是你的命。”
“嗐!不要这些丧气话,我现在已经是搭上弓的箭,你见过满弓还有回头箭的?总要有人做饵的嘛,咱们又不是姜太公,甩着个空钩子,郭涉远就能巴巴地咬上来,况且我相信你,你也从没让我失望过,这次,我知道,也不会例外!”秦英笃定无畏的话语,让薛摩的眼里总算漏出零点光亮。
突然,薛摩颓靡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秦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大堂里,谷雨走了进来。
谷雨上到四楼,看到他俩都站在外面,笑道:“这么晚了,你俩像两尊门神一样,杵在这干嘛呢?”
秦英也被他逗乐了,回道:“这不等你呢嘛,外面都我们是月满楼的三大花魁,少了你,多没劲。”
谷雨笑了起来对着薛摩道:“阿摩,你看他多贫!改我要研究一种治贫嘴的药,然后让他喝。”
薛摩笑着连声好,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的难受,看他背着药篓,问道:“干嘛去了?”
谷雨抖了抖肩上的药篓:“我还能干嘛呀,采药去了呗!”
薛摩挑眉:“你不要告诉我,你采药采到这个时辰?!”
谷雨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还和蒋医师约好了,他给我上课。”
薛摩愣了一下,叹道:“这么辛苦啊……”
谷雨一抱臂,瞅着他俩道:“你们动不动就受伤中毒的,我知道的东西越多,便越能帮到你们,想到这里,便不觉得辛苦了。”
此话一出薛摩都明显感到,秦英的身体怔了一怔,薛摩笑笑道:“那定是很累了,休息去吧,我和秦英正打算喝酒呢。”
谷雨一听睁大眼睛提议道:“下棋吧,下棋多好,干嘛非要喝酒。”
秦英听罢伸手擂了一下谷雨的胸膛道:“刚出的桂花酒,香着呢,怎么样,来一坛?今夜我们不醉不休!”
谷雨连忙摇着双手道:“放过我吧,酒我真不行,我还是去睡觉算了!”完他一溜烟地就要跑,走了一半却还不忘回头叮嘱他们,不要喝得太多。
待谷雨进屋,薛摩和秦英都缄默了,竟不知要不要夸上他一句演技精湛?!
回想起从前,秦英有些迷惑,毕竟谷雨待他那是真好,有时候受零伤,谷雨比他自己都要紧张,像是恨不得那伤是在他身上一样……
这样的人,会是奸细吗?会要害他吗?还是人可以伪装到何种程度,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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