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思贤在哪儿呢?”秦守义一把抓住凌云鹏的肩头,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在程家班,我刚才见到他了,可他见到我却毫无反应,还说我认错人了,他现在名叫石头。”
秦守义没等凌云鹏说完,便一路飞奔朝山下跑去,凌云鹏将秦守义带到正在搬运布景板的那个小伙子面前。
秦守义一见眼前的小伙子,就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热泪夺眶而出:“贤儿,贤儿,没想到你还活着,还活着,这,这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叫石头。”思贤莫名其妙地望着秦守义。
“贤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二叔啊,我是你二叔守义,秦守义。”
那个小伙子愣愣地望着秦守义,挠了挠后脑勺,摇了摇头。
“你怎么啦,贤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秦守义想了想,从脖子上把那块金锁片摘下来,塞进思贤的手里:“贤儿,这是你娘在你临走的时候,特地给你戴上的,希望能保你平安,你难道忘了吗?”
思贤望着手里的那块金锁片,又望了望面前的秦守义,茫茫然,喃喃自语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伱说的这些我怎么都没印象?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秦守义将思贤搂在怀里:“贤儿,贤儿,我们叔侄又见面了,这次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而此时,凌云鹏则找到程唯禄:“程班主,这个叫石头的小伙子是怎么进你们程家班的?”
程唯禄刚才在远处注视着凌云鹏,秦守义和石头,从这三人的举止和神情中已经发现了其中非同寻常之处了,现在凌云鹏来询问自己了,便如实相告。
“哦,那还是四年前吧,有一次我们程家班在江浙一带的一个名叫石头村的地方搭台唱戏,有一天戏班里的几个女娃去河边洗衣服时,看见河边躺着一個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从他所穿的衣服上来看,是个当兵的,当时他的脑袋被磕破了,流血不止,身上也中了好几枪,好在没有打中要害,可能是失血太多而昏迷了,后来玉彩凤几个就把他抬回了戏班,找来了大夫给他治伤,大家轮流照料他,这样过了大概三天,他才醒了过来,可我问他叫什么,从哪里来,家里有哪些人?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见这孩子可怜,年纪轻轻的,就扛枪打仗,还差点送了命,就把他留在戏班里了,平日里他就帮着做做杂务,人手紧的时候上台跑跑龙套,因为是在石头村碰到他的,而且他也不怎么爱说话,所以大家就叫他石头了。”
听完程班主的讲述之后,凌云鹏终于弄明白了,当年思贤被鬼子俘虏之后,押到了白鹭河边,鬼子朝这些战俘扫射,思贤所幸未被击毙,被鬼子打伤之后,便凫水逃走了,后来被河水冲到了石头村,幸而被程家班玉彩凤这些好心人所救,才捡回了一条命,可能脑袋撞上了礁石,造成了失忆,所以对自己的身世和过往都毫无印象。
“凌先生,这个石头跟你和那个大高个是什么关系啊?”
“他们俩是叔侄,都是我手下的兵。”凌云鹏直言不讳,向程唯禄坦陈自己的军方身份,凌云鹏知道他的身份对于程唯禄而言,并没有多大的隐瞒价值,稍稍有点脑子的人便能判断出他一定是个军人,何况对于程唯禄这个闯荡多年,阅人无数的老江湖而言,更是瞒不住。
果然,程唯禄听后确实并不吃惊,从这位凌先生的样貌上看,就有那种军人所独具的杀伐果断的气质,而当年石头获救时身上穿的就是军服,所以这位凌先生坦陈那两位是他手下的兵也就不足为奇了。同时他也清楚,把这三位日本人千方百计想要抓捕的美国飞行员送离此地,要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非军方背景的人是难以实施的。
“程班主,等你们在湖滨大戏院登台演出之后,我想把石头带走,行吗?”
程唯禄当然清楚凌云鹏这句话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其实是告诉他,石头他是非带走不可的,他当然不能阻拦,而且肯定也拦不住,倒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这位凌长官,让他念及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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