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笼雾罩栖凤崖,酒友低语论神君。
吴海出的脸上露出沮丧之色,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把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唐警探把吴海出的神情纳入眼中,他轻轻叹气,什么也没说,伸手按在吴海出宽阔的肩头,厚实地拍了两下肩膀,安慰之意溢于言表。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就这般无言伫立于云雾当中。气氛低沉,似乎雾气中尽是沉沉叹息
“老夫……”吴海出颤巍巍地开了口,他眼中流露出哀伤,眼角的皱纹突然变得明显许多。这番模样,很难让人想到那位雄姿英发的遗侠:渤海神鹰,岁月总会在人的后半生,抹去英雄风采。
我动身,分别将上官雪儿和李三娘扶起,令她们上身倚在崖壁上,一边说道:“坏人酒友,想说什么,你就说吧。至少我们还是酒友,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对人提起,但唯独酒友是个例外。”
我安置好上官雪儿与李三娘,尽量让她们舒服些,然后再次走到吴海出的身前,补充说道:“酒友间的酒话,天一亮,酒一醒,便忘得精光。”
“多谢。”吴海出抱拳感激道,而这“谢”说得分外沉重,他眼角晶莹闪动,继续说道,“但老夫希望,唐警探始终是一个清醒的人。”
“嗯?”我疑惑地应声,吴海出这番话我没太听得明白,他欲言又止的话,却并非不想让我知道?
吴海出悄声说道:“飞鸾右使,是她假扮的神君吗?”
我反问道:“你早已怀疑许怜寒有所动作?”
吴海出却摇头,道:“我本绝不怀疑飞鸾神君,即使他的所作所为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所谓愚忠,说得正是我这样的人吧。”
我又说道:“江湖阴谋与障眼法层出不穷,当局者迷,看不清真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你如今还是发现飞鸾神君不是本尊,所以并非算‘愚’,倒是独留一个‘忠’字。”
吴海出的脸上闪过宽慰与释然,他沉声说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飞鸾神君亲手施针中伤李三娘,我也断然不会意识到飞鸾神君已不是飞鸾神君。”
“这番举动背后还有故事?”我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发问道。
吴海出默默点头示意,随后开口道:“当年,夜鸾门上下一致决定斩杀李三娘,唯独飞鸾神君不肯,并不惜冒着丧失威信的风险,独断专行否决了斩杀李三娘的决定!”
我听得越发好奇,遂问道:“为何夜鸾门要与李三娘过不去呢?”
吴海出望向身侧的雾霭,缓缓道:“比十年前更早些时候,李三娘并非遗侠界正道,而是邪魔外道……飞刀无影李三娘,当年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号!”
我似乎明白了些其中缘故,喃喃道:“难怪在紫旋殿中,你对我说过,李三娘本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是啊,实在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吴海出眼中目光,仿似回顾着过往的风风雨雨,忽又转头对我说道,“可如今已过去十多年了,我若再无端提起这阵年旧事,实在不够地道。但你应明白,飞鸾神君绝不会伤害李三娘。”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李三娘的往事我自当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问个明白,嘴上应道:“明白,明白。”
“假扮神君的飞鸾右使呢,她现在又在何处?”吴海出敏锐的目光环视山崖,却没有找到半点许怜寒的影子,于是那闪亮的目光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说道:“五十里外,断崖深渊。”
吴海出目光露出惊讶,道:“飞鸾右使已经死了?”
我淡定地回答道:“是的。”
吴海出脸上的肌肉跳动,神色异样而复杂,他嘴唇颤动了数下,终于发出声音:“她的武功本已经很高强,借着神君之位我已见识过她修炼《鸾凤神功》之威……恕老夫冒昧,你未必是她的对手。”
我完全理解吴海出的意思,毕竟今天在栖凤崖上,他已是第三个对我说这番话的人,所以我十分平静地说道:“可许怜寒,的确已经坠崖身亡。”
吴海出的目光一亮,呼道:“坠崖,往往不代表死去,或许她还侥幸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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