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出把手中已弯得不成形的飞鸾针抛在地上,说道:“你能轻易接下,只因这记飞针并非飞鸾神君所使。”
我昂首挺胸,高声道:“纵由飞鸾神君施展飞鸾针功夫,我却也有太虚神指傍身,未必落得了下风。”
太虚神指,名动天下的绝技,绝世无俩的一着。
此招一出,我从未败过。
我一向引以为傲,今次也不例外。
吴海出沉声道:“太虚神指名动天下,乃唐警探你的成名绝技。”
我朗声道:“是的。”
吴海出又道:“飞鸾针纵横江湖数十年,亦令飞鸾神君于江湖成名。”
我点头道:“是的。”
吴海出沉沉地拍了拍我的肩,说道:“但却并非他的绝技。”
我眼中光芒忽然消散,紫旋殿的火烛发出噼里啪啦的窸窣声响,大殿仿佛陷入了沉默。
衣衫上的血,空气中的腥,此刻都仿佛异常的幼稚,似乎这都是儿戏不慎的误伤。
吴海出转身,踱步迈向石壁下的石屋,道:“听我劝告吧,你绝不是飞鸾神君的对手。”
“为何偏要留我。”我的声音冷得就像山涧的冰泉。
“因为还没到悬赏暗杀你的时候,所以你不该死。”吴海出平淡地丢下这句话,继续向漆黑的石屋走去。
未几,他忽然驻足,背对着我,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因为我很久没有遇到过酒友,尤其是唐警探这样的酒友。”
我微微一笑,道:“好人酒友如果执意要去栖凤崖的话,坏人酒友会如何?”
吴海出依然以高大魁梧的背影朝着我,道:“坏人酒友在,好人酒友就一定去不成的。”
我眼中精光闪过,道:“坏人酒友也是从十年前的江湖活过来的?”
吴海出的背影晃了晃,回答道:“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我又问道:“所以坏人酒友的功夫也远超我所想象?”
吴海出道:“应当是的。”
我笑着说道:“所以坏人酒友出手,绝不留情?”
吴海出沉闷地声音传来:“绝不留情!”
我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很好!”
吴海出转身,也笑道:“很好!”
我右手已作剑指,平举当胸,神色决绝道:“我剑已在手。”
吴海出屈伸布满裂痕的双手,道:“雄鹰已飞天。”
杀气自我与吴海出之间激荡而出,可怖的氛围充斥整个空阔的紫旋殿,上百台火烛被杀气压迫,火焰竟比之前矮了大半。
杀气旋动,人影倏地急突,如疾风骤雨,似电闪雷鸣!
紫旋殿内掀动一场剧烈风暴!
云气旋动,雷声阵阵,深山,古刹。
聚云峰巅,雷云寺前。
一个佝偻褴褛的老乞丐,斜斜靠在雷云寺门边,一件残破的黑色斗篷搭在他的头上,只露出几缕泛黄的白发,皱纹深刻的下颚。
老乞丐歪着脑袋似乎正在熟睡,在这深秋的山林里,他只裹着一件残破的斗篷和满是油污的单薄布衣,却仍能安然熟睡。
雷云寺门吱嘎作响,走出一个僧人,不高不矮,胖乎乎的。
但他不是机锋和尚,即使往常这般走出来的总是机锋和尚。
机锋和尚,已不在了。
“住持,您……您看!”胖和尚的腿直哆嗦,他脸上白净的肉也没停下,一个劲儿的甩动,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眼中露出恐惧,害怕。
他怕的自然不是在寺门前安睡的老乞丐,老乞丐除了惹人嫌以外,并没有令人讨厌之处。
但老乞丐的面前,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具血淋淋地尸体时,却又是另一番感受和滋味。
十二具尸体都已经僵硬,十二名黑衣人,就像木人玩具般摆放在腥臭的血泊中,血已经凝固,因为深秋的空气寒冷而干燥。
无衣大师神色未动,十二具尸首摆在佛门清静之地,他却视若无睹,招了招手,示意胖和尚及其他僧众统统返回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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