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行六的陈琼叹了口气道:“我是本想说,咱们过去依附谯王,谯王现在自身难保。现在徐州都督是段大将军,上官是李邺侯,若是想求生路,还是得想办法走这二位的门路。”
五牙大舰上,能容纳八百士卒,最上层的船楼自然属于李元徽这个上官。
此时李四也在喝酒,不过下酒的东西比起下面校尉都尉们吃的有些简单,只有些花生和一些瓜果。
跟他喝酒的是老刘,两人还指着悬挂在一旁的江淮舆图讨论着用兵方略。
“要我是慕容安国,我就先取下蔡,封锁淮河,对抗中军。他先去占据广陵,难不成是想从瓜州渡南下,取江东,以长江天险抗拒朝廷?”
“想取江东他这路线也有些问题,该先取庐江郡,经巢湖,走濡须口,沿江而下,或者在陆路攻取历阳...”
“拜见将军。”
进入宽阔的船舱之后,陈瑱立即躬身抱拳。他没想到李元徽在跟刘玄机一边喝着酒,一边在玩战事推演。
手中拿着一块西瓜吃着的李元徽,随手跟陈瑱比划一下,示意他坐下。
然后又指着地图道:“陈校尉,你家学渊源,不知道对这场战事如何看?”
说完刘玄机也端起酒碗喝了口酒,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的陈瑱。
陈瑱看着地图思索片刻道:“若是陈王从广陵南下,取建邺,经略江东,那这么这场仗可能要多花些时日,绵延日久,若是他得知寿春危急,迅速回师,则一月可定。”
李元徽继续问道:“那以你之见,慕容安国会如何选择?”
陈瑱道:“慕容安国虽然贵为宗室,但并没有远大志向,这次只不过借着齐郡起事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窃据广陵只不过因为贪图广陵豪富,若他真的志在天下就应该先取庐江,而后兵分两路,陆路取历阳,水师出巢湖,经濡须口入长江,而后沿江之下,联合吴郡太守慕容归真,全取江东,与朝廷划江而治...寿春是他经营多年的老巢,慕容安国贪恋富贵而无远见,必然不会放弃寿春,他若回师救援,即便寿春城坚墙高,也抵挡不住中军的兵锋。”
刘玄机闻言称奇道:“陈校尉之言,倒是跟四郎所见略同啊。”
陈瑱闻言愣了一下,他当然是并没有听到李元徽和刘玄机之前的讨论内容,但却惊讶于两人居然有一样的见解,简直是与有荣焉。
李元徽闻言则笑道:“此不足奇尔,自古南北对峙,争的无非是三处,西面是巴蜀汉中,中间是襄樊宛城一线,这东面就是江淮。而寿春、钟离一线又是江淮防线的要冲之地,又是慕容安国经营数年的老巢,他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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