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太辛苦十三姐了。大种棉花,兴办纱厂,玻璃厂,宝镜厂,钟表厂,还要搬迁淮安数千船匠至江阴,广建船厂,替二郎哥哥试建什么卡瑞克帆船和盖伦帆船。
这么多事,千万不要累着她了啊。”
尤其是那个累字,拖长了音。话里浓浓的酸味,弥漫在阁楼里。
刘宝祥和盈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入定如木头人,一言不发。
赵五娘鼻子哼了几下,见无人搭腔,便转回到正题上。
“祥老,下午你去一趟开封府,找到正道先生(张择端),让他跟李纲说,二郎哥哥费尽心思,扳倒了童贯老贼。
都这么久了,清流谏官们,居然连一个有分量的童贯余党都弹不倒,他们都在干什么?还有脸自称是大宋良心和脊梁吗?”
刘宝祥笑了:“大宋良心和脊梁,是二郎奉承清流,特意送给他们的赞词。”
“李纲他们笑纳了啊,还洋洋得意地四处张扬,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既然如此,他们就得拿出良心和脊梁的风范来。要是还不加把劲,我就叫那些报纸,骂他们是黑了良心,断了脊梁。”
赵五娘不客气地说道。
刘宝祥点头道:“宫主放心,下午我就去跟正道通个气,他知道怎么去撺掇李纲那些清流们。相信明天弹劾的奏章就会如雪花一样递上去,包括对王禀的。”
盈袖在一旁说道:“宫主,我们这样逼王禀表明态度,会不会适得其反?”
赵五娘忿然地说道:“王禀,还有童贯手下的那群将领,什么赤诚忠义之士,我看啊,都是属犟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好,我就狠狠再给他们几鞭子,要是还不走,还撅着要倒退,正好,童贯老贼黄泉路上寂寞的很,那群清流也缺几个箭靶。”
盈袖还是有些担忧,“宫主,王家大郎跟郎君的关系十分亲近,如此一番,会不会伤了和气?”
“和气?上下之间,要得不是和气!现在,我们就是要让王禀看清楚,是他需要二郎的庇护,不是二郎需要他的投效!”
刘宝祥在一旁解释道:“童贯党羽,大部分都是将领武官。现在树倒猢狲散,他们能找到的新门庭,不多。高太尉是一处,可他那里捞不到军功。数来数去,也就刘二郎这里,是个好去处。
大家都在看王禀,王禀呢,看透了玄机,不敢轻易押上身家前程,又想着替兄弟同袍们再多争取争取,想抻一抻。但不能由着他们来。”
赵五娘还是很气愤,“对,就是不能由着他们来。一开始把价码给高了,以后怎么办?二郎哥哥信任我,让我办这件事,我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伤和气?二郎哥哥跟他父子俩有和气,我这里没有一点和气!就这么办,怂恿李纲那群清流,狠狠地弹劾王禀等一干童贯余党。
不把风浪掀大一些,这些人就不知道有个遮风挡雨的去处,是多么难得!”
刘宝祥和盈袖对视一眼,知道王禀倒霉,撞箭尖上,宫主把心里的嫉恨怨气,都撒在他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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