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几日确实少见到院主。嗯,上次见到,还是我们跟着宫主去法严寺进香。回来时遇到,院主慌慌张张下楼,走路不稳,差点摔倒。”
“对,好像是。真是奇了怪。”
刘国璋芜园抄廊里走着,嘴里唱着小曲:“忍痛处,修眉敛;意就人,娇声战;涴香汗,流粉面。红妆皱也娇娇羞,腰肢困也微微喘。
月传银漏和更长,郎抱莺娘送舌香。一宵之事,张生如登霄汉,身赴蓬宫。”
二楼的细娘和盈袖正好听到后面一句,忍不住问道:“郎君,什么事是如登霄汉,身赴蓬宫。”
刘国璋脸色一紧,先仰首哈哈大笑几声,“当然是好事。”
“什么好事?”盈袖追问道。
“哈哈,你以后会知道的。”刘国璋连忙转移话题,“宫主在楼上?”
“在的。”
到了三楼,只有赵五娘一人在自己的书房里,俯首看着文卷。
“五娘,在看什么?”刘国璋走到跟前,弯着腰、歪着头问道。
“检校处和巽字房送来的呈文。”
“休息一会。给你的!”刘国璋说着,从后背取出一束花。有红有粉,娇艳欲滴。
赵五娘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牡丹,哪里来的?”
“瑞圣苑摘的。”
“瑞圣苑,今天东宫举办的家宴,结束了?”赵五娘站起身来,找到一个放画幅的细颈瓷瓶,一尺高。
把里面的画卷倒出来,接过那束牡丹,插在里面。再摆在桌子上,就着阳光,开始摆弄起来,让它更漂亮一点。
“结束了。萼华宫的检抄,也结束了。
赵五娘停止摆弄牡丹,抬起头问道:“检抄出来了?”
“嗯,一个木偶,上面有郑后的生辰八字,还有一道木牌,两道符。”
“刘若愚放进去的?”
“不,这样做太明显了。”
“那是谁放进去的?”
“婉容王月宫。”
赵五娘脸色一变,“她是乔贵妃举荐给爹爹的,平日也多得乔贵妃照拂。她一直叫乔贵妃姐姐,感觉比对亲姐姐还要亲,往来密切。”
“王月宫晋身婉容,已经五年了,等不及了。郑后、王贵妃和崔贵妃暗许,只要办好此事,举荐她为贤妃。”
赵五娘默然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嘶哑。
“然后呢?”
“刘若愚拿着这些东西见了官家,官家又把林灵素找来。元妙真人当然说这些东西是至阴至邪之物,中术者先是日渐削瘦,然后夜夜咳血,最后香消玉殒。”
赵五娘发现一个问题,“林灵素把中术者症状说得这么具体干什么?不怕说得太多,出纰漏?”
“这个症状,跟你娘亲生病时是一样的。”
赵五娘脸色一白,咬着牙说道:“你们用计真是狠毒到了极点,一点活路都不留。是你,还是叔通先生的毒计?”
“有区别吗?”
赵五娘长叹一口气,“我总觉着乔贵妃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五娘,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自她听从杨戬建议,想让乔大林癞蛤蟆吃到院主这只天鹅,她就已经站在我们对立面。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一定要看得清清楚楚。”
“我终究没有你那般心狠手辣。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和叔通先生,费尽心思设计这么一番,为的什么?”
“整合我们手里的资源,算是一次大练兵。然后这把刀,刀柄就交到你手里了。”
赵五娘一愣,“交到我手里?”
“是啊,我即将去陕西,好处是虎入山林,龙游大海,可以放手经营我们的基本盘。坏处就是离开京城,万一有奸佞之臣在官家耳边说坏话,那就麻烦了。
上次南京,离汴京不远,就出现了惊险一幕,差点让蔡京得逞。陕西更远,情况更复杂。所以需要你坐镇汴京,必要时,挥动这把利刃,斩除威胁到我们的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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