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陕西呈来陕西河东宣抚使童太尉禀文。”
王黼的话让赵佶眉头一皱。
先转头对赵楷说道:“三哥,你不要多想,在家好好休养。该看书看书,该闲乐闲乐。宫里最近进了三家戏班,演得南戏非常精彩,朕赐一个戏班给你。”
“谢爹爹。”
“好,回去吧。”此时的赵佶恍然一位慈祥的父亲,好声好气地劝慰着受委屈的儿子。
而此时的赵楷,也格外孝顺温良。
“是,儿子先回去了。”
等到赵楷离去,赵佶转过头来,迫不及待地问道:“童贯说了什么?”
“童太尉说,河西家自去秋蠢蠢欲动,几处军司频频调动,保安军、怀德军、兰州,都遭到河西家兵马袭击,甚至发现擒生军、步跋子旗号数支。”
王黼抬头瞄了一眼赵佶,发现他捋着胡须,脸色阴沉,就继续说道。
“童太尉呈请,留其在渭州戴罪立功。他言道,正在调集兵马,筹集粮草,预计夏五月对河西家发起进攻,定要夺回河南之地。”
赵佶微闭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众臣都知道,官家又犹豫了。
童贯在陕西领军十余年,功绩“卓著”,时不时打几个胜仗,让官家高兴,极大满足了文成武德,建立不世之功的期望。
最关键的,童贯在陕西十余年,大宋与河西家没有爆发大的战事,也没有出现西北边境一日三惊、敌军寇境掠地的情况。
有人说,这是河西家在与大宋相峙对战上百年,尤其是熙宁、元丰、绍圣年间几次大战,耗尽了他们的国力,再也无力发起有规模的战事。
不过这种说法,在朝堂上是站不住脚的。
出现这种情况,是官家宏图大志、高瞻远瞩,是诸相公殚精竭力、公忠体国,是童太尉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再加上一点点众将听令,奋力用命。
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原因。
现在因为朱勔案,要把童贯调回来,西北怎么办?
枢密院上下都被童太尉用钱财喂饱了,异口同声。
西北军事,怎么能离开童太尉呢?
他前脚离开出潼关,后脚西北六边边防就会崩溃。
兼判枢密院事的郑居中不熟军事,也不想担责任,干脆来个一默抵万言。
我什么建议都不提,什么都不赞同,也什么都不反对,万一出事了,就怪不到我头上了吧。
其他相公执政也是如此。
揽权敛财,他们各个奋勇向前。这种需要承担责任的事,他们是万法不沾,水火不侵。
问题抛给赵佶,他本就是优柔寡断的人,于是一天一个主意。
今天刚下定决心,要把童贯调回来;晚上某位美人得了童贯的好处,帮着吹了吹枕边风,第二天就改了口风。
童卿在西北劳苦功高,做得还是不错,贸然拿下,会伤了功臣们的心。
几位御史上疏,说童贯拥兵自重,意图不轨。赵佶想起朱勔案李,童贯若隐若现的身影,马上不淡定了,决定晚上写御笔,坚决把童贯调回来。
下午,有内侍近臣说,童太尉在朱勔案是冤枉的,没有任何证据直接证明他参与其中。一处西北,一处东南,相隔数千里,怎么勾结在一起。
官家要是如此疑神疑鬼,我们以后在外面都不敢用心办事。
赵佶一听,这说的对啊。再说,童贯领兵造反?他一个绝了根的人,想造反也没人敢跟啊。
于是又变主意了。变来变去,一直变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主意。
“二郎,此事你怎么看?”赵佶抬头问道。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
你这朝夕暮改的性子,说到底,就是畏惧困难,不敢直面责任。
最后害苦了你自己和你一家,也还害惨了整个大宋。
“臣对西北军事不熟悉,不敢妄加议论。只是臣觉得,童贯一人,不足患。”
赵佶一听,对啊,自己派童贯去西北,除了领军之外,最重要的是监督西军诸将,窥探他们有没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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