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的意思很明白,敢出售省试考题的人,背后肯定站着一尊大佛,千万不要给自己惹来麻烦。
“属下明白。叫人先悄悄跟着,万不可打草惊蛇。但有消息,先禀告梁相。”
见到杨若水如此识趣,梁师成更加满意。
“这是官家的御笔,准你权同勾当皇城司事。以后我事务繁忙,无心顾暇时,皇城司上下的事,你替我多看些。”
“是,万不敢辜负梁相的信任。”杨若水不卑不亢地答道
左侍禁在旁边看得眼睛冒火。
以后杨若水就是皇城司的二把手。
梁师成每天还要花大量时间去官家御前邀宠,还有诸多应酬,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杨若水就会成为皇城司的实际负责人。
要不自己以后管他叫爹爹?
右侍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满脸谄媚的走了进来。
杨若水迎了上去,毫不客气地接过盛药的盘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上面的空碗和汤勺,舀了两勺汤药在空碗里,稍冷了一下,仰头一口气喝完。
左右侍禁这才反应过来。
直娘贼的,以后你就是亲爹爹!
前些日子,可能是那次宝篆宫会仙殿议事,被刘国璋给气得,梁师成突然头晕气短胸口痛,有两次差点晕过去。
请了一位太医看,说是染上风寒,开了几剂药,丝毫不见好,头晕目眩,胸口痛变成心口痛。
换了一个太医,说是过于操劳,心力交瘁,开了几剂药,马上好转。症状减轻。看样子再喝几剂就能痊愈。
等了半刻钟,杨若水毫无异常,汤药也变温了,这才递给梁师成。
梁师成接过来就了几片陈皮,一口气喝完。
完事后,梁师成继续处置公事,杨若水坐回到签押房外间上首的大桌子后,继续忙碌起来。
左右侍禁坐在下首的左右两张桌子后,也埋头忙碌起来。
过了一刻钟,突然听到里间咣当一声,然后是噗通一声。
杨若水猛地抬起头,喝问道:“你们听到什么?”
左右侍禁不约而同地点头。
杨若水猛地站起身来,往里间跑去。左右侍禁更是疾如闪电,几乎跟着杨若水的后脚进到里间。
梁师成倒在桌子后面的地上,口吐白沫,呼呼地喘着气。双眼赤红,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捂着胸口,像一条死鱼。
“梁相/爷爷!”
三人扶起梁师成,不停地喊道。
可梁师成气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无力,脸上青紫色越来越重,嘴唇抖动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快!快去请太医!”杨若水大吼道。
左侍禁一蹦就站起来,仿佛脚踩风火轮一般,奔了出去。右侍禁也想跟着出去,被杨若水叫住了,“快去打盆冷水,再打一盆温水来。”
“好!好!”右侍禁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大惊小呼地叫人。
“梁相,梁相!”杨若水大声叫了几声,使劲地在梁师成人中处掐了又掐,看到梁师成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集,低头伏在他耳边。
“梁师成,你好好听着,以后我不叫杨若水,改叫刘若愚...你的药里,我刚刚多加了一味乌头汁。”
刘府芜园吾乡阁三楼,刘国璋的脚步声惊动了三人。赵五娘、慕容十三和李师师不由而同地转头过来。
四人八目相对,一时间安静极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三女对视一眼,噗嗤一声都笑了。
赵五娘最没心机,嘴快先说道:“师师娘子看到十三姐写得那张六贼纸条,看到蔡京、朱勔和梁师成的名字画圈...”
刘国璋目光一凛,冷冷地盯着李师师。
李师师顿时觉得自己是山林中一只傻狍子,被一只斑纹猛虎盯上。下一息,它就会猛扑过来,狠狠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
这位汴京花界状元,青楼行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尽的恐惧,她似乎看到死神在对着自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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