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璋和李忠杰策马来到一处山丘,远远眺望数里外的贼军大营。
昨日一战后,他们又退回了高辛镇。只见炊烟缭缭,连成一片的营帐充满了烟火气,丝毫没有临战的肃杀气息。
“毕竟只是乱民,不是军队,拿上兵器,披上甲胄,也很难成为军队。”李忠杰感叹道。
“没错。昨日一战,我亲眼看到,京畿禁军,朝野上下的精锐之师,就是一坨狗屎。但是对面的贼军,更烂。
既然康采夫、谢兴已除,又摸清楚敌我双方的底细,那就快刀斩乱麻,一战定胜负。汴京里,有只老狐狸盯着我,夜长梦多。”
李忠杰看了刘国璋一眼,“太师?原来康采夫和谢兴一下子神勇,居然敢带着兵亲自上战场,想必是太师许下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国璋笑了笑,“李总管在南京,也知道我跟太师的恩怨?”
“巧了,当初统制使在玉津园大展神威,我正好进京公干,还押了一千贯。”
“赢了输了?”
“当然赢了,只恨没多带钱,押得少了。当初说老子是大宋安禄山的,就是太师坊里四郎。听说他被契丹皮室军在阊阖门前袭杀,我在南京城里畅饮了一回。”
李忠杰瞥了刘国璋一眼,继续说道:“我与谭稹相熟,也走过黄经臣的门路,知道蔡家四郎,才是太师坊真正的千里驹。
其余的蔡大、蔡三、蔡五,加在一起,都不及蔡四一半。他一死,这三四个月,太师手忙脚乱,错失频出,被对手盯着连连落井下石,早晚要出事。”
李忠杰这是向自己敞开心扉啊。
“所以太师才如此着急收拾我,甚至不惜拨动田文豹这枚棋子。”
“田文豹是太师怂恿的?”李忠杰大吃一惊。
刘国璋笑了笑,没有回答。
李忠杰目光闪烁,突然想明白,只要打了胜仗,抓住了田文豹等一干人等,说他是蔡太师怂恿的,他就必须是!
想到这里,李忠杰心里异常兴奋。
自己跟对人了。
能打善战,有进身之材;又是外戚,有立足之本;又如此灵活,“不拘小节”,有成事之资啊!
“李总管,左翼我们看清楚了,换个地方,看看右翼敌情。”
“好,走。”
在一片树林里,把右翼贼军的敌情也看得七七八八。
“没有拒马,没有木鹿,没有壕沟,只是薄薄的一层栅栏,不用马拉,风大一点都担心被吹倒。贼军不担心我们出战袭营吗?”
李孝纯不解地说道。
“我家二郎哥哥说过,朝廷官军跟贼军打仗,是菜鸟互啄,各自比烂。贼军昨日跟官军杀得有来有往,觉得不过如此,所以不会想到我们可能出战袭营。”
李孝纯点点头,“有道理!”
张猛从马鞍边上的皮包里掏出一件物件,递了过去:“美惠来家的牛肉夹心汉家包,要不要?”
李孝纯扫了一眼,看到包装油纸上的美惠来标识,惊喜道:“真是美惠来家的?现在很难买,要排很长的队。”
“美惠来饭店是二郎哥哥置办的,我有贵宾卡,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哈哈,我不记得这遭了。”李孝纯爽朗地笑道,不客气地接过汉家包,“谢过张兄弟。”
“李大郎叫我大眼就好了,大家都叫我大眼。”
“谢过大眼兄弟。”
刘国璋和李忠杰对视一笑,继续观察着远处的敌情。
“现在就是贼酋田文豹所在的中军敌情不明。”
“他被左右两贼军大营挡着,我们近不得,不好观察。听说田文豹把近半的青巾力士,还有最悍勇的东海义从,都放在身边。统制使想端了贼军中营大帐,怕是要费番周章。”
张猛在旁边吃着烤鸡肉夹心的汉家包,鼓鼓的嘴里说着话:“李总管,要是端不了贼军大营,灭不了东海义从和青巾力士,抓不到田文豹及其心腹,我们打胜了也不是歼灭战,恐怕会打成击溃战,不美。”
“歼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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