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准高声喧闹,白天可以啊,我不仅可以高声说话,还可以高声唱歌。
赵五娘突然想起二郎哥哥闲暇时,给自己和十三姐唱的“新曲”,当即扬声高唱。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
泽芳院管院内侍打开门,鼓着眼睛,说也不是,骂也不敢。
晚上不准高声喧哗,惊着官家,白天好像没有这禁忌。
帝姬高声唱曲,似乎不在犯禁此例。
歌声悠扬,飘飘荡荡地传了进去,过了一会,赵佶披着氅衣,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咦,是谁在唱新曲,五姐吗?甚是好听悦耳。嗯,果真是五姐,我就说满皇城里只有你有这好嗓子,你唱得什么曲?”
“回爹爹的话,是《新鸳鸯蝴蝶梦》,我听二郎哥哥唱过。他在出海时,听一位叫黄安的水手唱过。”
“刘二郎?”赵佶完全清醒了,他盯着赵五娘,“你在这里,就是为的他?”
“是的。”赵五娘理直气壮地说道:“疏浚汴河,二郎哥哥原本不想去的,是爹爹和蔡太师硬逼着他去的。结果三个月不到,汴河疏浚完成,还叫了工部和都水监派人去验收。
冒出个淮北民乱,八竿子跟他打不着,是爹爹和太师,说他骁勇善战,又在南京,顺带手地剿除贼军。”
赵五娘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就像一串小炮仗点燃了。
“四五万贼军,谁能顺带手剿除了?童太尉,还是高太尉?要不让蔡太师顺带手去剿除了。”
赵佶一听,是这个道理。
四五万贼军,又不是四五万只鸭子,等着你去抓。就算是四五万只鸭子,刘二郎带着人去抓,都得抓个好几天。
“胜负乃兵家常事。谁一上手没打过败仗?童太尉号称百战百胜,他刚去西北时,不也碰得一鼻子灰,丧师损兵好几回,才慢慢上手的。
怎么到了二郎哥哥这里,非得开局就要打胜仗?他吃了那么多苦,做过水手,当过行商,骑过马,跟草原上的盗匪殊死搏杀过。可他没有疏浚过河道,没有领兵打过仗,爹爹说要他去,他二话不说就去了。
回到家里,私下跟我们说,这些他都不会,心里直打鼓,可官家不仅是大宋天子,也是他的姑父,如此信任他,硬着头皮也要去,不能辜负了姑父的期盼和信任。”
赵五娘有如神助,越说脑子越清醒,越说嘴巴越利索。
赵佶越听越动容。
“疏浚汴河三个月,二郎哥哥日夜在野外,连县城都不敢进去住,生怕误了爹爹交给他的差事。杀人怎么了?二郎哥哥带着的二十多万灾民,来自各处,家毁人亡,人心浮躁,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
爹爹,现在可是大冬天,风雪交加,凛冽刺骨,谁肯在荒郊野外干活挖土。要是不杀人立威,怎么镇得住这些人?爹爹啊,没点手段,二郎哥哥能完成你交代的差事吗?
哦,杀了几百号人,镇住了二十万灾民,倒把千里之外的淮北乱民逼反了。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怎么不说杀了几百号凶徒,河西家心怀不满,遣兵犯境,也是二郎哥哥的罪过!”
赵五娘巴拉巴拉一通说,赵佶越听越有道理。
自己真得错怪了刘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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