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几位打手扑了上去,围着一人拳打脚踢,打得那人满地打滚,苦苦求饶,没多久就没听到声音。
两个打手抬着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
“也不打听打听,醴泉质库是什么地方,就敢来撒泼!”
把那个生死不知的男子往街边上一扔,就扬长回来。
周禳和李兴汉对视一眼,强忍着怒气,心里隐隐觉得这存押的物件恐怕不好赎回。
刚走得几步,听到女孩的哭喊声:“爹爹,不要卖了我,我还能做事,我能浆洗缝补,能干活,能替家里挣钱。”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被一个打手拉着往里走。
她嘴里哭喊着,双腿乱踢挣扎着。
一位七八岁的男童,趴在地上,抱住女孩的一条腿,被拖着往前走,嘴里哭喊着:“爹爹,不要卖了阿姐,我也能替家里挣钱买米。”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满脸愁苦,抹着眼泪:“孩子啊,不卖了阿姐,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卖了她,我们都还有一条活路。”
女孩只是哭,不再叫喊。
男孩却不依不饶,继续抱着姐姐的腿,大喊大叫。
拖人的打手有些吃力,不耐烦地招呼另一个打手:“给我把这狗崽子拉开,拖得老子真累。”
另一打手脸上有颗黑痣,闻声伸手去拉男孩。
男孩不肯,像条小泥鳅在地上翻滚,死活就是不撒手。
黑痣男恼了,啪啪两巴掌,打得男孩双脸红肿。
男孩也急了,抓起黑痣男的手,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直娘贼的!”黑痣男骂了一句,狠狠一脚,把男孩踢飞一两丈远,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愁苦男子慌得连忙扑上去,抱着男孩,儿啊,儿啊的叫个不停。
几个打手围过来,看着黑痣男被咬的手腕。
“咬得真狠,都咬出血来了。”
“是啊,这个狗崽子,可真够狠的。”
一个肥头大耳的打手,狗眼睛一样的眼珠子一转,抓住黑痣男的手腕,大呼小叫道:“哎呀,咬得都见骨头了!赶紧去找医生,必须找三贴好,扬州城最有名的金疮医!”
黑痣男子一脸懵逼,这伤口再多说几句话,都能自愈,还用得着找金疮医吗?
旁边跟狗眼男相熟的打手听出意思来,也跟着大呼小叫道:“吓,咬得这么重!必须去找金疮医,晚了这手就废了。快去,快去!”
两人咋咋乎乎地拉着懵逼的黑痣男就走了。
狗眼男与同伴交换眼神,走到还在苦喊的愁苦男跟前。
“你家儿子咬伤了我同伴,现在去看金疮医。医药费,你得给,看你这穷得叮当响的样子,也没几个钱。那就用你质卖女儿的钱来抵了。”
愁苦男愣住了,抬起头懵懵地问道:“什么?我要赔医药钱?”
“咬伤了人不要赔钱啊!”另一个打手恶狠狠地说道。
“对,必须赔钱。三贴好,一贴要就得好几贯钱,你卖女儿的钱才多少钱,还不够两贴药钱。真是便宜你了!”
“老天爷啊,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愁苦男几近癫疯,扑上去嘶吼道。
“你儿子先咬得人,去哪里都得赔钱!”
“赶紧滚蛋,不然抓你们父子俩去见官!”
打手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七手八脚地把那对父子连轰带抬,赶出质库门面。
街口路边上,愁苦男子坐在地上,抱着嘴角流血,一直昏迷不醒的儿子,抬头看着天,张着嘴巴,目光呆滞。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惨状,只能暗中叹口气。
周禳听到狗眼打手和同伴走过时,兴奋地说道:“又白得一笔钱,今晚大家伙一起去快活!”
他与李兴汉对视一眼,心里的怒火腾腾直烧,恨不得马上取了物件出来,交给统制,再上报官家,荡平了这藏污纳秽的腌臜之地。
走到存押柜台,递进去存押票。
坐在里面的供奉看了几眼,记下一行编号,把票又递了回来。
“今日不能取,明日再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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