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回来的蔡鞗脸色也不好看,迫不及待地问道:“爹爹,谭都知这话什么意思?驽马恋栈豆,他在劝爹爹早日告老荣休吗?”
“你以为为父不想退?只是朝中这局面,为父一退,群狼就会一涌而上,把我们蔡家上下,撕得粉身碎骨!”
“可是今日谭都知带来的话,官家他,到底什么意思?”
“官家今天这话,是在敲打为父。”
“敲打爹爹?”
“韩尚贤举家自焚一事,刘二郎肯定直接把奏章递到官家御前。他现在派谭稹来,就是告诉我,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生事,影响刘二郎继续疏浚汴河。
在他心里,韩尚贤肯定是走了我的门路,才如此嚣张,逼得刘二郎下重手收拾他。这人啊,一旦坐偏了,心也就跟着偏了。”
说到这里,蔡京往椅背上一靠,长叹一口气。
蔡鞗听懂了父亲的话,恨恨地说道:“这个刘二郎,不到一个月,把官家哄得团团转,信任得无以复加。爹爹,我们必须尽快下手,否则的话恐怕会有大祸。”
“我们能把官家哄得团团转,人家自然也能。那些读书人,拉不下脸面。不愿意跪下来巴结,却想着拿最大的好处,怎么可能!
刘二郎不是读书人,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偏偏这个人天赋极高,很聪明,看得透人心啊。你说得对,我们必须尽快下手,要不然刘二郎会早晚要了我们一家的命。”
蔡京看了蔡鞗一眼,眼里有些无奈。
“唉,为父老了,精力不济,奏章一多,就稀里糊涂的,被人抓到把柄。此时不落井下石,就不是王黼和白时中,说不定还有你大哥在其中,
他们盯着为父屁股下的位置,眼睛都要盯出血来。官家,也有些嫌弃为父老迈,不能再替他卖命。
夜壶?刘二郎曾经给高俅说了个夜壶的故事。当时为父一笑而过。可万万没有想到,为父有一天,也会成为官家的夜壶。”
听着老父亲悲凉的话,蔡鞗目光闪烁。
他心里清楚,要是四哥在,就绝不会有这事。
四哥年轻,脑子好用,又精力充沛,能把政事堂大大小小的事处理得十分周全,让官家满意,三省各部满意,也让爹爹有精力去琢磨政敌,琢磨刘二郎。
可是四哥死了,自己又很难分担重任,爹爹被深陷在这些繁琐的大小政事里。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很容易就处置失措,被政敌抓到把柄。
一次两次没事,次数多了,官家一旦嫌弃爹爹,蔡家就真得危险了。
蔡京似乎看出了蔡绦的心思,和声安慰道:“五哥,没事的。有为父在,这天塌不下来。你好生去联络朱勔父子,叫他们依计行事。还有,好生督促方天宝,叫他尽快行事!”
“爹爹,你叫方天宝做什么事?”
蔡京挥挥手,“你附耳过来。”
蔡鞗把耳朵凑到蔡京嘴边,听完后脸色一变。
“怂恿田文豹造反,攻打刘二郎?这...这...爹爹,这过于行险了吧。”
蔡京眯着眼睛,有些失落。
“为父一直在冥思苦想,这个刘二郎为何如此难缠?韩尚贤一案,让我猛然明白,这个家伙,我们很难在现有的规矩里致他于死地。
这个混账,仿佛跳出了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以前对付政敌的那些手段,对他,都没有任何作用。此非常之人,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五哥,他不死,我们蔡家恐怕就无葬身之地了。”
蔡京盯着晃动的烛光,喃喃地说道。
蔡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紧张过。难道几十年宦海沉浮养成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什么危险?
可是用这个方法去对付刘二郎,后果太严重了吧。
他不死,蔡家就得死。
“爹爹,勾结贼党,造反杀官。这个手尾太大了,后患无穷啊。”
“谁勾结襘教造反?你,还是我?”蔡京转过头,恶狠狠地反问道。
蔡鞗心里浮现起方天宝的那张脸,心底生起忐忑不安。
易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