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如此,那就用他们的人头立威!”
种师中种澜父子和刘子羽非常赞同,出声点赞。
“慈不掌兵!任由将士们肆意妄为,不以军令为然,一旦打起仗来,就是害了他们。”
刘国璋转过头来,看着脸有不忍之色的李纲,等待他的高见。
他嘴巴张了张,脸蛋涨得通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但刘国璋还是不肯放过他。
“你们这些读书人,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却喜欢在安全的大后方指手画脚,展示你们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你们知道什么叫战争?战争就是用一部分人的死,换取大部分的活。而你们的指手画脚,却让这些人的死,毫无意义。”
李纲盯着刘国璋,恨恨地说道:“以文御武,是祖宗之法!你这番盘离经叛道的话跟我说,我宽宏大量,无所谓。可是你要出去乱说这样的话,是要吃一堆的弹劾,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刘国璋不屑一顾地说道:“祖宗之法!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祖宗之法里,也有框住你们的条例?你们只不过事用来压制武官的狗,真当自己也是天下的主人了。还与士大夫共天下,脸皮真厚!
以文御武?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好歹学学汉唐那些士子文官,诗词歌赋做得比你们好,骑射枪棒比你们强,出将入相,文武双全。你们会干什么?除了打打嘴炮,还能干什么?
弹劾?而今朝堂上奸佞当道,御史台那么多御史谏官,有弹走一个吗?弹劾,弹你个鸡鸡!”
刘子羽转头看着李纲,发现他的脸色又成了彩虹桥,来回地变幻,却始终没有翻脸。
伯纪,你这都能忍住?真是太不可思议!
在一旁的种师中看出端倪来,连忙问道:“刘二郎,那你第三句话是什么?”
“点卯操演三天后,左护营士气有所振奋,军心稍微聚拢。我再一次对他们说,这次公差是奉御命护河,看着轻松简单,但是山贼水匪,乱党巨寇,还是会遇到。打死一个就有一份功劳。
我刘二郎不屑你们这些微末功劳,只会带你们打胜仗,不会贪墨你们这点鸡屁股上的功劳。你们用不着跟河西家铁鹞子拼命,也不用跟北辽皮室军搏杀,只需要跟着老子,杀山贼,杀水寇。该是多少功劳,一分不少。要是信我刘二郎,就跟着去杀敌立功!
幸好我的薄名,还值几贯钱,左护营的将士们都信,我刘二郎能打胜仗,也不会贪墨他们的战功。于是我说往东他们就往东,往西就往西。苦练了十余天,叫他们前进不敢后退。”
李纲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旁边的张猛刚好吃完汉家包,抹抹嘴巴说道:“这十来天,统制哥哥带着左护营,东奔西走,同甘共苦。风雪再大,将士喝风,哥哥一起喝风;夜宿野外,将士睡帐篷,哥哥一样的帐篷。
每日将士操演多久,哥哥就在旁边站立多久。时不时下场,指点大家的刀枪骑射。哥哥说,这叫以身作则,做的比说的更有效果。”
种师中、种澜、刘子羽默然无语。
其实真的就这么简单。可是能做到这一点的,西军将领都没有几个。汴京浮华之风,早就由童贯言传身教,带到了西军之中。
范文正公(范仲淹)建立的许多优秀传统和作风,这些年在文恬武嬉中逐渐消散。
“二郎,你现在急匆匆赶去哪里?”种师中又问道。
“南京,那里出了大事,我要赶去处理。”
“我们父子希望同去,不知二郎愿意吗?”
“一路上能有机会向端孺公请教,再好不过。”
刘子羽连忙拉着李纲说道:“二郎,我与伯纪也希望一同去。”
“无妨,只要你们能跟上行军速度就是。”
队伍继续赶路。此时风雪渐散,冬日出现在天空中,但天气依然寒冷入骨。
刘子羽一边策马,一边轻声问身边的李纲。
“伯纪,刘二郎如此驳斥你,你居然无动于衷?”刘子羽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在他的记忆里,李纲就是个大喷壶,见谁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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