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得对!刘二郎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蔡鞗连忙附和道。
现在凡是诋毁斥责刘国璋的话,他都非常赞同,凡是不满仇视刘国璋的人,他都诚恳结交。
“爹爹,刘二郎把那些招揽的国子监学生和贡举,再配上红缨党,分成二十队,叫什么工作组。
十五个组去到阳武县,五个组去到咸平。对二十余万在灾民进行登记,以一家编为一户。老少男女全部登记。姓名,年龄,籍贯,是否识字,会什么手艺...”
蔡京继续微闭着眼睛,开口问道:“还要登记识字和手艺?”
“是的爹爹。识字一类,手艺一大类,再分木匠、铁匠、篾匠、泥瓦匠、石匠等诸种。甚至连会乐器,会说话唱曲的,凡是有一技之长的,统统登记在册。”
蔡京挥动木槌的动作慢了下来。
“然后呢?”
“然后刘二郎把一千人编为一营,老弱壮力均衡。青壮有力者编为施工队,各工匠编为工匠队,老弱妇孺编为后勤队,连会乐器和说话唱曲的,编为宣讲队。
施工队为主力,负责深挖河床,搬运泥土。工匠队负责机器设施搭建,以及工具打造和维修。后勤队负责饮食、营地卫生,众人衣服织造缝补、洗涤浆挺。宣讲队则给众人唱曲解闷,鼓劲加油。
真是把民力压榨到了极致,不少儒生名士听到后,忿然不平,大骂刘二郎狼心狗肺,不恤民力,荒废了官家的仁德...”
蔡京睁开眼睛,问道:“这些编组分工,你都看到?”
“儿子让阿权和全翁去陈留那边看了看。阳武编成的长水军左厢第一、二、三营,已经起拔进抵到陈留县汴河疏浚工地。他俩在那里转了三四天,上午才回来。”
“三个营已经进抵陈留县?这么快。刘二郎真是兵贵神速啊!”蔡京变得有些郑重。
蔡鞗神情有些凝重,“儿子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刘二郎好像会把异常复杂的事情分解拆开,然后让它们同时进行,还井井有条。
在给灾民登记造册的同时,他让副使张悫带着一干人等南下,大把撒钱,租赁汴河两岸的民居、寺庙、祠堂,同时花重金雇佣当地百姓,搭建简易排屋,供长水军居住。”
“简易排屋?”
“就是一排排的屋子,以竹子、木头为框,里面灌以和水的泥土,筑为夹墙。屋顶再盖上掺和泥土的麦秆干草等,然后在里面烧火,把水气烤干。三五天能成屋,十天就能住进去。说是河北几个灾民献上的法子,用了上百年。”
蔡京丢下木槌,身子坐直,脸色变得十分郑重。
蔡鞗看了看他的脸色,迟疑地说道:“爹爹,那二十万灾民是火星子,为何不叫人在其中煽风点火,怂恿作乱,让刘二郎成不事。”
“你啊,有时做事太急。二十万灾民确实是副好药引子。但是在阳武和咸平下药,对刘二郎影响不大。
闹大了,他顺手一推,不干了。疏通汴河的事还没开工,这是借着这个缘故脱身,谁也没话说。反倒老夫得帮他去收拾残局。
再说了,灾民闹事,旁的官吏会手忙脚乱,可对于刘二郎来说,不叫事。”
“爹爹,为什么不叫事?”
“他敢杀人,真闹腾起来,他敢把这二十万人杀个精光。”
蔡鞗喉结上下抖动几下,“我不信。”
“你不信,可我信,开封城官庶军民信,二十万灾民信。”
蔡京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屋顶。
“大宋立朝以来,没见过如此凶悍骁勇之士。开国年间都罕见,更何况太平百年的皇都汴京。满金堂、伽蓝寺、玉津园,刘二郎用数百条性命,把很多人都吓住了。”
屋里寂静无声,只有火笼里木炭偶尔爆出的巴巴爆裂声。
过了一刻钟,蔡京才悠悠地开口。
“五哥,继续。”
“是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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