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璋策马站在楼前两三百步远的地方,巍然不动。
过了几十息,他没有下马,突然大喊道:“正道老哥,你和德远兄还活着吗?”
“活着,都活着!”张择端在里面大声答道。
“你们在几楼?”
“三楼!”
刘国璋转头看着岳飞,“飞哥儿,拿东西出来。”
“好的哥哥。”岳飞解开马鞍后面的包裹,取出二十支火箭,以及一支火把和火折子。
用火折子点燃火把,两人一人取了十支火箭,凑到火把跟前点燃,策马快速靠近刈麦楼,对着一楼射上一箭,然后转身远离。
“直娘贼的刘二,想干什么?想烧死你爷爷吗?”张择端在三楼大骂道。
“正道兄,你忍着点,这火一时半会烧不上去。”
“你干嘛放火啊?直接进来就好。”
“呵呵,我怕被神臂弓瞄着。一把我还能应付,十几把我可躲不过。那玩意被射上一箭,半条命都没有了。”
“哈哈,”张择端畅快地大笑,“谢老三,我跟你说过,我这兄弟,狡诈如狐,你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他的。我们快出去吧,待会火势一大,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我不信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俩被烧死在这里。”一个男子沉声说道。
“有什么不信的?他跟我无亲无故,到时候一拍马屁股,走了便是,天下之大,随处可去。可这火烧玉津园、烧死翰林待诏和西川贡举的罪名,就得蔡衙内和你家太尉来扛了。”
蔡鞗也想到了这一点。
自己冒了天大的干系,费尽心思设下这个生死赌局,才把刘二郎引来。
他真要是一拍屁股远遁就麻烦了。
一地鸡毛还是小事,关键是那个天大的秘密,就不知从何查起,也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被人爆出来,要了蔡府一家老小的命。
“摇旗!赶紧叫谢三放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刘二郎还在东京城,就还有机会!”
“是!”
看到校演台的信号,谢三大喊道:“刘二郎,我们出来了,你不要放箭。”
刘国璋拍了拍路上捡的,挂在马鞍上的盾牌,砰砰作响。
“里面的好汉,看清楚了,这是无忧帮的盾牌,军器监南北作坊精心打造的,包了铜皮,厚实的很。这么远的距离,你的神臂弓可射不穿。
听好了!把神臂弓的弦都松了,丢出来,要是你们一不小心扣错扳机,射了一箭,那我们就算是撕破脸,只能往死里做过一场。”
“好!”谢三应得也快。
很快,刈麦楼里丢出来十把神臂弓,又缓缓走出十五六个人。
“哦,军巡使和铺兵,”刘国璋一看服饰装扮就乐了,“什么时候军巡院配置神臂弓了?”
谢三黑着脸不作声,带着手下站在一边。
最后出来的两人是张择端和张浚。
张择端笑嘻嘻的,手里摇着一杆小旗,一脸的意犹未尽。
刚才刘国璋岳飞跑到楼前,停了好一会,他没有出声招呼,等于是给刘国璋警示了,楼里有埋伏,要不然我们早就出来“喜迎王师”了!
想不到刘国璋马上就察觉到,配合得非常默契。
张浚却是神情萎靡,象是好几晚没睡好。
刘国璋策马上前,从张择端手里接过那面小旗。
“这旗子看着很普通啊,要知道是这种,我就去街市买一面,何必拼死拼活地抢半天。”
“呵呵,买?看你去哪里买?看清楚了,这旗子上的字是蔡五郎亲笔所书,正宗不过的蔡体。不得不说,颇得家传,写得真好。你写得出来吗?”
“直娘贼的,会写一手好字了不起啊。还不是被老子堵在校演台上,连个屁都不敢放。旗子到手,走了。”
看到刘国璋要走,张择端急了,跳着脚拉住缰绳,“你就这么走啊,不带我和德远走?”
“谁带你们来的,就叫他带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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