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窗边的全翁忿然道:“这个薛如珪,真是白眼狼!当初不是老爷(注三)极力举荐,他能坐到开封府尹?”
“全翁,不必说了。今日不同往时,朝堂波诡云谲,俊杰辈出...爹爹,年迈了,不能一手遮天了。”
“公子,要不跟老爷说一声?”
蔡鞗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全翁。
“说什么?说我不如老四,什么事都做不成,一出事就要去找爹爹?”
全翁的头低得更深,只是喏喏地说道:“可是,香珠儿是公子最喜爱的丫鬟。”
“为了宏图大业,一个小女子有什么舍不得?做大事,就顾不上儿女情长了!”蔡鞗冷冷地答道,“谢三他们都叫来了?”
“公子,出发时就派人去叫了,这会应该在府上候着。”
暖轿进了太师坊,东绕西绕,在一处大院门前停下,这是蔡鞗居住的思退苑。
跟着提着灯笼的仆人进到前厅,有四位彪形大汉正叉手等待着。
“小的谢三峰见过衙内。”为首的汉子上前行礼。
“今晚叫你们来,有件急事。丰诚、田琮二人的物件,可能被刘二郎拿走了。”蔡鞗开门见山。
谢三峰眉头一皱,“衙内,丰诚、田琮二人小的们细细搜过,没有任何物件。会不会是东南那边,情报有误?”
“朱勔有来信,他在扬州抓到那个绸商,一无所获。但是发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抓了苏州书院的王靖和,三木之下,问得些消息。
按照他们合计的想法,丰诚、田琮是掩护,东西交由那绸商北上送到开封来。可是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搜到,这就很奇怪。
朱勔从王靖和嘴里问到一个消息,丰诚、田琮两人在丹阳停留两日,还与友人泛舟练湖。那绸商恰在那两日,赶到了丹阳,再转去江宁,停了十余日,见无人注意才重新启程北上。
我想,可能在丹阳发生了什么事。”
谢三峰瓮声道:“可惜丰诚、田琮两人被洒家杀了。要是衙内早告诉洒家,洒家就留了他俩的性命。”
蔡鞗不置可否,继续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刘二郎身上。丰诚此人,聪慧过人,或许他早就察觉到田琮此人有了异心,故意留在身边,通过他放出假消息误导我们。
这样谨慎聪慧的人,不可能不留后招。”
谢三峰直言,“那衙内的意思是叫我们找刘二郎?只是这厮实在厉害,枪术出神入化,又狡诈多端。城外洒家可以放开手脚,进到城来,洒家不敢给太尉惹祸生事。”
“谁想在天子脚下惹祸生—”蔡鞗的话还没说完,后院传来嘤嘤的女子哭声,越来越近。
蔡鞗停住了话,脸色变幻好几下,“全翁,你去处置下,把人尽快送走。”
“是。”
后院很快恢复安静,蔡鞗抬头看着屋顶,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东京城里的地头蛇,无忧帮都找不到刘二郎的踪迹,你们如何找到?”
“那怎地办?”
“谢三,你明日去军巡院,补个军巡使的职,你的手下也一一补进去。穿上这件官衣,再办后面的事...”
刘国璋躺在藏身之处,开宝寺铁塔的顶楼上,看着脚下繁如星海的开封城,寻思着。
“哥哥,在想什么?”岳飞递给水壶,开口问道。
“我在想,到底是谁点醒了樊四通。”
“哥哥,陈师傅跟我说过当晚的情景,会不会是樊四通自个去验证?”
“自个验证,他嫌自个命长?肯定是有人点水。我思前想后,觉得袁天宝最值得怀疑。‘十千加一点,纵横过浙水’。”
“十千是万,加一点就是方。纵横过浙水,两浙方家,谁啊。”岳飞不解地问道。
“你久在北方,不知道东南现在的情况。”刘国璋话锋一转,“伽蓝寺里,警示我的那个袛侯,看着眼熟。”
“眼熟?”
“对。当时过道昏暗,他又站在暗处。得了他的警示后,我装作若无其事,不好转头去细看他的相貌,只觉得身形、侧面都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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