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张翁呢?”一位少年问道。
他个子略矮,圆脸宽额,眼睛灵动,脸颊红润,稚气未脱,居然还有少许婴儿肥。看着性子有些跳脱。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个子略高,脸型如刀刻斧凿,眉飞如剑,眼如黑珠,目光深邃。站立如松,坚毅沉稳。
这位少年,应该是岳武穆吧。
“张翁陨殁了。”王彦黯然答道。
张猛流着泪,把大父那包骨灰摆在木桌上。两位少年撩起下襟,噗通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张猛也跪下,给两人磕头回礼,然后三人跪行几步,抱在一起,黯然流泪。
王彦黯然了一会,开口道:“不要伤心了,都起来吧,还有许多事要做。”
张猛强忍着悲痛,扶着两位少年起身。
“二位兄弟,请起来。”
刘国璋默默地看着,心里盘算了一下,越发觉得高个少年更符合心里岳武穆的形象。
“这位是刘二郎,我们这次能脱身,全靠二郎力挽狂澜。”王彦介绍道。
“见过二郎哥哥。”两位少年作揖道。
“客气。”刘国璋拱手回礼,盯着高个少年,心里有点小期待。
“二郎,这位是周禳周去疾,这位是岳飞岳鹏举。”
什么!
这个高个坚毅少年是周禳,这个矮个跳脱少年才是岳飞?
有没有搞错啊!
刘国璋心里狐疑,神情如常,拱手道:“两位气度不凡,英雄少年,刘某能结识,实在是荣幸之至。”
见完礼,刘国璋催促道:“王兄,陈兄,赶紧走了。”
“对,先换个地方再详说。”
把东西收拾好,包了几个包袱,各自背着。
王彦在桌面上留了十贯钱,当做众人这些日子的饭钱房钱。
张猛再把他大父的骨灰背好,关好门,六人轻手轻脚,一一翻墙出去,悄然远遁。
“二郎,去哪?”
“西边离着最近的城门是哪个?”
“新郑门,那里挨着琼林苑和金明池。”岳飞抢先答道。
众人转头看着他,他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去那里耍过几回。”
“那就去新郑门。岳飞,你带路。”刘国璋吩咐道。
六人健步如飞,一路钻巷走小道,避开军巡铺屋,绕过望火楼,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后来到新郑门不远的一家寺庙。
“这家寺庙冷清,后院塌了一处,可以进去歇息。”岳飞指着前方说道。
后院静寂无人,杂草丛生,有些荒凉。到处转了一圈,在前殿偏僻的角落发现一块残破的匾额:“伽蓝寺”。
回到后院,中间有个亭子,可能白天过往路人坐得多,不显得破旧。
六人坐下后,喝了几口水,王彦长话短说,把自己几人的经历说了一遍,唬得周禳和岳飞一惊一乍的,看向刘国璋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二郎,我细说下我们几人的渊源。”王彦转头对刘国璋细说起来。
“在下世代在禁军任职,家父与名满天下、拳脚第一的金公有旧。某少时拜于金公门下。只是金公年长,某的拳脚刀弓,多半是周同大师兄所授。
周去疾是周师兄中年所得独子,岳鹏举是他在相州所收的爱徒。去年,周师兄带着去疾走了一趟北地,说是奉恩师遗命寻访故人下落。岳飞又拜了陈兄为师傅。”
陈广在一旁说道:“我与岳飞是同乡。
家祖机缘巧合,学得汾阳郭家枪和临清罗家枪,经过数代钻研,融合贯通,在河北河东略有薄名。岳父坤铸兄延请某为岳飞的师傅,专授枪术。
教了一年,我受世交长辈所邀,去做了效用兵,刚好与王兄、张翁一队。”
王彦继续说道:“周师兄带着去疾辗转回到汤阴,却是染上风寒,一连月余不见好。岳家原本有些田地薄产,只是这些年,奸佞当道,课税繁苛,岳家日见窘困。
坤铸兄又急公好义,济困扶危,家产不几年就散得精光。无钱给周师兄寻医抓药,我等也是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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