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又吃,阎罗难收。你小子,命真大。”男子又说了一句。
“你救了我?”刘国璋感觉好多了,又回到人间。
与我无亲无故,却如此用心救我,遇到好人了。
男子嘿嘿一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是我救你,难道鬼救你?”
刘国璋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屋顶。
可以确定,自己从远洋轮船上落水淹死,然后魂穿到一位叫真武焕的好汉身上。
在这个无名无姓的年代,自己还是继续叫刘国璋吧。
“多谢恩公。”
“好说。我常年出海行商,学得一招半式的针灸和金疮术。危急时用一用,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你小子命大啊,我只用五针,你就回过气来。这一通翻江倒海,啊呀,差点熏死我。
好事,吐干净了就没事。”
“我叫刘国璋,敢问恩公姓名?活命之恩,当永世铭记。”
“叫我刘大就是。”刘大看过来,双目炯炯有神,在昏暗中发着光。
刘国璋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撑着地,转头左右看了一圈
后面是厚厚的一堵墙,三面是木栅栏,茶盏粗。
黑漆漆的象是身处山洞地穴,只有远处亮着一盏油灯,昏暗的光摇摇坠坠。
潮湿发霉,屎尿汗馊,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如幽冥地府一般的阴森寂静,似乎只有自己和刘大两个活人。
“恩公,这是哪里?”
“满金堂后院的大牢里。”
“大牢里,我犯事了?”
刘国璋大吃一惊。
这个真武焕犯什么事,居然被下了大狱,还要自己做接盘侠!
“私设的大牢,满金堂是无忧帮一家堂口,专做南京到东京汴河上的买卖。”
“私设的大牢,我得罪了满金堂?”
“呵呵,进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得罪满金堂的。”
“那我怎么来这?”
“听细狗说,你是从汴河上捞起来的。”
“捞起来就丢进大牢?”
没这个道理啊!
难道是本地的风俗?
刘大呵呵一笑,把吃空的碗放到一边,端起水碗喝了几口。
“你进来时,身上的衣服都成烂布条。我从破衣堆里选了一件,胡乱给你穿上。不要介意啊,死的时候有件像样点的衣服在身上,多少有份体面。
当然了,最后还是要被扒下来,还回到这里来。”
“死的时候有份体面?恩公,满金堂捞我起来,又要弄死我?”
“满金堂捞你起来,不是做善事,只是忌讳。既然落到他们手里,你就是砧板上的肉。”
“恩公不妨明说,我受得住。”
“满金堂的大牢,与鬼门关无异。活着进来,死着出去;立着进来,躺着出去。我在这里待了两月,见过一百多人进进出出,都只剩下那堆衣物。”
刘大指一指角落。
那里有一堆破烂衣物,没有两件完整的。
“这些衣服的主人,都死了?”刘国璋惊讶地问道。
“当然死了,满金堂不养闲人。再也榨不出一文钱来,就剥洗干净,卖于郑屠夫。”
“郑屠夫?当牛羊肉卖了?”
吃人肉!
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叫无忧肉,无忧帮创出来的一道名菜,颇受一些人喜爱。不过你一身腱子肉,精肉多,肥肉少,嚼着费力,吃得不香,算不上好的无忧肉。”
说到这里,刘大扯着嗓子说道:“袁东家,你一身五花肉,才算是上好的无忧肉。”
“直娘贼的刘大,你夹着屁眼少说话吧!”
黑暗处暴起喝骂声,在监牢里回响。
居然还有其他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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