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阿芷不敢置信,“那是你的纸扎经?可是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看起来真的和活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只差一个需要填充的灵魂了!”
“你就当我是顿悟了吧,我发现我现在的纸扎经,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金山便是真的金山,亭台楼阁就是真的亭台楼阁……”江寿微笑说道。
阿芷顿了一下,却居然平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自从跟着江寿出来以后,它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一些超乎常理的事物,早该麻木了……
他可是江寿,要不是不折腾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他还是江寿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阿芷适时转换话题道。
江寿略做思考,而后抬起头说道:“我要先去趟困龙寺,想看看那‘锁龙鼎’是否有传闻中那么灵验,然后要去看看董公的状态。
“看梁庙人所传递的消息,董公的状态并不乐观,也不知道它(旧江公)被收走以后,他身上被其所污染的力量,是否会消失……”
“嗯。”阿芷应了一声,“那走吧?”
“好。”
江寿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烟波浩渺的滚滚江水。
时间会变,世道会变,俗世会变。
可这条滚滚前行的大江,确似乎永远不会变化,永远这般奔流不息。
逝者如斯夫。
忽地,江寿侧过头:“临行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
……
遍地疮痍的泥泞,浓雾弥漫的幽邃,笼罩着此地——
虽然数之不尽的邪祟,已经退回了百万亡魂之地,旧江公与它的千军万马,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可它们曾经出现过的痕迹,还是永远留在了这片大地上。
成为了百万亡魂之地,与背后大江府所生活的百姓之间,最为色彩分明的一条分割线。
也代表着,人道所生存的土地,还在不断的收缩着。
江寿站在一片泥泞之中,拉着阿芷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个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数个尸体。
这些尸体无论是所处的位置、还是脸上的表情、身体的体态,都仍旧维持着当日旧江公降临时的景象。
仿佛刚刚死去。
仿佛时间凝固在了那一刻。
所有尸体,都保持着跪在地上,挖出双眼捧在手上向天空供奉的姿态。
形成了一个诡异至极的仪式。
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各司的修者,旧江公就是利用了这些尸首组成的邪恶仪式,搭配上“天生地命甲”的奇术,与自身“妆神”的能力。
伪造出了恶奴肆虐于外的景象。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真的恶奴,但数量只有寥寥几个,否则当日董寇和卫禾也不会有所斩获。
“身为当事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卫禾。”
江寿看向为首的那具尸首,那两颗仿佛还在向外喷出鲜血的血洞,似乎也在看着他。
是的,这具尸首正是卫禾。
一个曾经试图要将所有人都算记在其中的“聪明人”。
一个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想要搅弄天下大乱,独占“上人”之道的七字门奉客。
不仅疯了,还惨死在旧江公精心筹谋的邪恶仪式之上。
自挖双目,面带邪笑,姿态虔诚。
江寿嘴角上翘,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嘲弄。
他又是轻飘飘打了个响指,一团青紫色的火焰瞬间点燃,将在场的所有尸首都烧成了飞灰。
待到浓雾卷集着骨灰,飘飘扬扬。
方才在此地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却已是不知去向。
翌日清晨。
大河西道行军大都督的府兵,踹开了大江府奉客卫禾的卫宅大门,将卫宅上下清洗一遍,彻底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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