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庄。
过去的停尸房,现在的住房里。
守着一座偌大的棺材,从旁点燃三炷香火,似是在孝敬棺材的梁温,听到外界一波波传来的邪祟声浪、怪叫,乃至是后来传入此间的轻声哼唱。
这一切,他尽皆充耳不闻。
心无旁骛的用毛巾,擦拭棺身。
直到他听到三阴洞府的方向,传来了推门而出的声音,这才放下抹布,从旁边提了一根两头金属中间木质的短棍,迅速出了水庄小楼——
而后,他便看到了对面的晚香,也走出洞府之外。
朝着外界凝神眺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远处,无形的屏障之外,邪祟张牙舞爪,千姿百态却個个狰狞恐怖,不知何时就会真正闯入到此地,将这最后一块净土也给彻底淹没。
他快步上前,却隔着一段很远的距离,微微躬身,什么都没说,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提醒晚香记得江寿临行前说过的话,切记不要外出此地一步。
“梁庙人无需提醒,我知道的。”
江寿临行前特地说过狠话,要求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老老实实待在洞府里,不得外出。
她自然是记得的。
所以,她的脚步也并未离开三阴洞府的门洞,只是遥遥眺望着邪祟浪潮的方向,一双凤目直直钉在那远处走来的红裙女身上。
其他邪祟她都不会记得太清楚,可这红裙女,她却太熟悉了。
尽管师兄从未和她详细说过,徽孝老人的具体死因,但当初他们师兄妹二人逃离首冲山时,在背上留下的那扭曲的血字——“徽孝,我看见你了”。
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梁温闷头不语,却是候在一侧。
如此彼此对峙一般的隔空对望片刻,晚香却是轻声摇头叹息。
现在的她,还是太过弱小了,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而她也绝对不会做那等不自量力的寻死之事。
相比过去,她少了一分鲁莽,从江寿的身上学到了一分冷静。
她转过身去,暗暗赌咒发誓,早晚有一日,她要亲自——
正想到这里,背后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宛若流星坠地的巨响!
轰隆隆——
紧接着是一系列狂风怒卷与大地炸裂的声浪,她仓促回过头去,却见到另一侧的梁温也是猛地抬起头来,二人齐刷刷的望向了对面的方向。
梁温瞳孔骤然收缩,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只见对面的邪祟浪潮中,一道裹挟着浓厚的恶堕腐朽气息的身影,正疯狂的砸落在那红裙女之上,在数以万计的邪祟浪潮中,骤然炸开了一个深坑!
引得沙尘四起,四周阴气疯狂倒灌。
令人根本无法分辨清楚其中到底是何景象……
“那是……”晚香张了张嘴,凭借本能认识到那突然出现的声音,也许是师兄,但如此猜想她却并未宣之于口,选择保持沉默,眸光有些紧张的张望着。
而梁温却是如有所悟,猛地倒转身形,飞奔进水庄小楼内。
不多时,小楼外的地面一阵水波涟漪,漩涡奔涌,一座黑沉棺材便从其中浮现而出,梁温推开二楼的窗子,从楼上一跃而下,正跳到棺材之上。
手中连续十几张黄纸飘飞而出,悬浮在棺材的四周。
晚香有些奇怪的看去,下一刻也醒悟了过来,梁庙人这是在准备对邪祟进行镇压,加以布置?
看来……他也想到这突然出现的人,可能是师兄了,所以从旁默默打配合。
但他一声不吭,也没有讲出来。
这份三缄其口的避讳态度,她还是差了不少,还需要学习啊。
可余光从二楼破开的窗子掠过,她却瞥见三楼中间案卷房的窗户,居然也开着,内里却没有任何人,是梁温开窗通风之时忘却关上了吗?
轰!
又是一声闷响,从那邪祟大潮中炸开,隐约间,晚香二人都听到了“撕拉——”的红裙破碎之声,与“噗嗤、噗嗤!”的血肉炸碎声,并看到面前的大地传来一阵阵疯狂的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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