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陆锦年的师祖陆无悔果然留他在府上吃饭。
经过一番洗漱的陆锦年身着一身儒服,儒服很干净,用料也是极好的。
只是陆锦年强壮的身躯将儒服撑的鼓鼓囊囊的,加上在风吹日晒下变得黝黑粗糙的皮肤,穿着素净的儒服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好在陆锦年没有这个自觉,好似穿上了儒服就是半个读书人,学着印象中儒生的样子,逢人便拱手作揖,倒是把陆家的一众门丁侍者闹的一番手忙脚乱。
陆无悔走在前头,对陆锦年的表现尽收眼底,大概是不忍心看他继续闹笑话,于是开口说道:“你不必对每个人拘礼,读书人清高自傲,除非本事大过你,否则你都可以不拿正眼瞧他。”
陆锦年“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跟在陆无悔身后,再不向人作揖。
转了几道回廊,老少二人来到膳厅。
膳厅中有一张大圆桌,一应男女,老老少少,皆规矩的站在桌边,无人坐下。
待陆无悔进来,这一应男女连忙行礼道:“老爷(父亲)(大父)。”
陆无悔应了一声,抬脚往主位走去,其余人皆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只等陆无悔坐下,他们才敢跟着坐下。
不过,走到一半的陆无悔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驻足不前的陆锦年,微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锦年,来我身边坐。”
刷——
此言一出,霎时间便有十数道目光落在陆锦年身上,或猜疑、或不忿,还有带着妒意的。
这些目光让陆锦年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师祖,这就不必了吧……”
陆锦年没怎么见过“大世面”,可不代表他傻。
饭桌前这一应人都是师祖的至亲,按照规矩,他这样的“外人”肯定是没资格坐在师祖旁边的,能有一个席位已经是优待了,再得寸进尺的话,可能会招致这一家人的反感。
可陆无悔铁了心要陆锦年坐在他身旁,大有一副“你不来,我不坐”的架势。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陆无悔左侧的老妪让出一个位子,对陆锦年招手道:“锦年,老爷让你坐你就坐,来,到我这边来。”
老妪笑的很慈祥,到了她这个年纪,对什么都看得很开。
再说,家里一应事物本就是老爷说了算,让出一个席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该是她的,一分都少不了。
老妪让了席位,饭桌上的气氛略有缓和。
正当所有人准备借坡下驴,给陆锦年和老妪腾出位置的时候,陆无悔忽然冷哼一声,望着左侧的长子陆放歌道:“放歌,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父亲,我……”陆放歌猝不及防被点了名,脸上一片惊诧。
他可是陆家长子,陆无悔的亲儿子,家中无其他男性长辈,他就是地位仅次于父亲的人,岂有给一个小辈让位的道理?
况且,这小辈还是陆渐离的弟子,他素来瞧不起陆渐离,对他的弟子更无好感,让他给陆锦年让位,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是,没办法,老爷子喜欢陆渐离是全家都知道的事情,有时候家里人都怀疑陆渐离才是老爷子的亲儿子,否则哪来这么多优待?
好在,陆渐离成为猎龙人之后,渐渐断了和家里的联系,众人扭曲的心理逐渐平衡,陆放歌也有了家族继承人的风范。
可没想到,今日来了个自称是陆渐离弟子的少年,正身都没查明,老爷子就打落了他长子的威严,这让陆放歌好一阵难受,对陆渐离师徒的不爽更是写在脸上。
“父亲,这不合适,我陆家是书香门第,礼不可废……”
陆放歌还想挣扎一下,可陆无悔根本不给他机会,直言打断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不想好好吃饭就给我滚出去。”
见老爷子似动了真怒,陆放歌一阵惶恐,再不敢多言,给他二弟递去一个眼色,二弟会意,又望向三弟,三弟看着四弟,四弟看了一眼末席,屁股一挪,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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