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在房中待了不到片刻,开门出去,不远处余笙也正关上门,余笙沉默瞬息,道,“巡察使也要去下面吗,不如一起走。”
她莫名觉得这个巡察使有点危险,约莫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对另一个看不透的人的本能戒备。
“巡察使?”湛长风无甚表情,“自然可以,余议员。”
好像哪里怪怪的,余笙等她走上前来,再一起走向去往三层的通道,“巡察使也觉房里待着不自在?”
“余议员见过室友了?”
“......”余笙轻颦浅笑,“在外,也许不应用官职相互称呼。”
“余议员到现在才发现?”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她了,余笙侧首瞧了眼她正经从容的侧脸,只能归结于这巡察使性格有点怪,“巡...道友莫笑话,是我愚钝了。”
“我何曾笑话你?”
好的,你是没笑。余笙盯了眼窗口飞速闪逝的星云,继续温婉道,“见过室友了,是另一个星界的修士,脾气不错。”
她在最后四字上绕了点重音。
含沙射影?
湛长风平静的语气中带起唏嘘,“道友要求很严格啊,脾气不错都让你觉得不自在。”
余笙能肯定,这是最让她不自在的人了,明明她说的不自在是指会方把陌生修士安排在同一个没有什么遮拦房间里,这人偏偏听懂了还故意曲解。
卢先生说湛长风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果真仅是不待见自己么?
三层人来人往,一眼望去,膳食区.休息区泾渭分明,余笙也不会委屈自己,她曾见过内部档案中,描述湛长风辟谷不常吃东西,便礼貌道,“我想去用点膳食,道友呢?”
“正好,我也饿了。”
“.....”不,这和说好的不一样,“那去吧。”
语气表情不显,隐秘散发出来的情绪却是十分勉强,湛长风乐了,打算再跟她一会儿,然后独自去别的地方逛逛。
这时有人喊道,“风道友?”
湛长风闻言转身,“岑道友,许久不见。”
岑熙笑说,“我远远瞧见,便觉是你。”
他没有漏了湛长风身边的余笙,有礼道,“在下岑熙,与风道友相识。”
余笙也报名回礼,只是,这风道友是什么说法?
湛长风很快就道,“岑道友,有一事要告罪,我本名湛长风,小黎界人士。”
“这...道友取化名还真是随便。”岑熙没有放在心上,行走在外,易容用化名的很多,交的是人,又不是名。
余笙听着他俩交谈了两三句,终于见到了温和的湛长风是什么样子的,心更塞了,刚要告辞,就听湛长风道,“我们正要去用膳,下次再与道友论道。”
“我随时扫榻相迎。”岑熙洒然告辞,末了说道,“将进酒那个酒鬼也会去小鱼界,到时再叙。”
“可。”
余笙蹙眉道,“你要是与友人有旧要叙,尽可去的。”
叙旧?
湛长风喜欢高效的交流,不喜欢无意义的寒暄,与岑熙要谈,定是谈经论道,少说得谈几个时辰,可不是站着随便说几句。
她摇摇头,“还是跟你用膳排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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