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显然就是刚才百姓所言的戚东家。
易宁正欲踏入,一位衙差持着水火棍拦住去路:“站住!百姓听判不准超过这根线!”
他的声音不小,惊动众人,围观百姓与里边当事人都看了过来。
三个小孩眼中闪过畏惧,躲到大人身后,许氏夫妇大喊“恩公”。
县太爷瞬间认出易宁二人,站起身来作揖行礼,对衙差说道:“不得无礼,放两位仙师进来。”
仙师二字,让衙差身子都抖了下,一边道歉一边收回水火棍,而外边的百姓讨论声也小上许多。
东辞左看看三个凶手,右看看许氏夫妇,最后却只是发出一声哀叹。
“见过两位仙师,我家三个孩儿平时玩闹成性,疏于管教,感谢两位为其上了一课,此事过后可否来鄙人府下一叙,我有好礼相赠。”
戚东家整理下衣袍后,站出一步,抱拳行礼,话语中将抓捕换成上了一课,将杀人换成玩闹,直至最后的好礼,意图分外明显。
但这些,对于易宁自然无用。
易宁都未曾看他一眼,绕开身子继续向前。
结果这位戚东家再次横跨一步,依旧一脸谦卑:“仙师缺什么尽管开口,鄙人与接隐寺长能方丈算是好友,也有许多仙家收藏。”
易宁停下脚步,看向东辞,眼中带着询问。
东辞意会,于是说道:“就是那位金丹境的佛修强者。”
“看来两位仙师认识长能方丈,都是朋友的话,更该一叙。”
戚东家扒拉着自己的山羊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虽是凡人但经常上供,确实也与长能方丈说过话,但还并未到好友程度。
不过每每遇上仙人,将长能方丈之搬出后,屡试不爽。
易宁眉头一挑:“这就是你纵容孩子行凶的底气?”
“?”戚东家眉头跟着微微一皱,随后又瞬间舒缓,将腰弯得更低,“确实是我纵容了,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如此怎么能不救,望仙师理解。”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他们孩子呢?”易宁指着许氏夫妇询问。
戚东家并没有去看许氏,只是解释:“今日前来,我也只是遵循雾炎国律法而已,这事县尉大人可以作证。”
县太爷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还是点头:“以功德换刑法,确实符合规矩,接隐寺又是雾炎国承认的寺庙。”
就在这时,
有一道“啪嗒”声响起,随后是“哒哒哒”木珠子滚落在地板的声音。
“嘶——”围观百姓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大胆!”县尉老爷厉声呵斥。
原来,是许裁缝这会竟然将脖子上挂着的佛珠项链扯下,然后用力一拉项链,佛珠一颗颗便滚落在地。
这种行为,对于尊佛至极的雾炎人来说,虽不犯法,但也是大逆不道之举,如同辱骂爹娘。
一瞬间,所有百姓看许裁缝的眼神都变了,原本还有同情他的人,这会也露出厌恶目光。
“佛?我世世代代尊佛,可如今孩子死了,我还尊个屁的佛!”许裁缝怒喝出声,满脸涨得通红。
“你!!!来人!将其押入大牢!”县尉惊堂木一拍,呵斥出声。
戚东家没有说话,但他眼眸中已然露出胜利的情绪。
许裁缝这会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汉子甩动着双臂,继续谩骂。
直到自家媳妇抱住他的腿,哭得泣不成声,许裁缝这才转怒为悲,蹲下身与媳妇抱在一起。
只是他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扣押自己的衙差,因为场内所有想要靠近的衙差,都被一股气息震动,倒飞而出。
县尉神色严肃:“两位贵为仙师,修道不易,希望能尊重雾炎法律。”
说着这话时,他手上已经捏住一枚县令章印,它可以唤来当地城隍。
易宁转头询问东辞:“雾炎有律法不让损坏佛珠,辱骂佛像?”
“没有。”东辞摇头,他此时才是现场最纠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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