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月坐直了身子,或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又或者说她的酒量实在是太差劲了,一条龙尾巴逐渐地从后面冒了出来,在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之下,闪烁着昏黄地光泽。
终于,敖月轻轻地开口道:
“三百七十年前的那一场万里决堤,沧江逆流。”
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眸子中满是复杂之色:
“是我龙族策划的”
“”
话音落下,苏北瞬间怔住了,眸子中满是震惊之色。
龙族策划了沧江逆流?
沧江水泛滥万里决堤?
暂且不提他们是如何策划的,难道龙族不知晓因果嘛?
这万里决堤沾了多少因果罪孽?
又毁了凡人对于龙族的多少信仰?
后若是因果缠身,必将万劫不复啊
随即嘴角又是流露出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之意。
苏北知道,稀里糊涂中,自己已经上了她的贼船了。
敖月并没有去看苏北不断变换地神色,自顾自地望着眼前的酒杯:
“你肯定心里纳闷,我龙族为何要这么做吧?”
“这可是堵上了龙族万载的香火力啊”
“但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
月亮逐渐地爬了上来,清幽,洒在柳絮之上宛若霜雪。
敖月捧起了手中的酒杯,灌了一大口,暗金色的瞳孔看着苏北,竟是有些红意。
捧着酒杯,随后轻轻地开口道:
“千年之前的万族之劫,那一场万族之劫是天下共同对抗荒修的。”
“不只是二十一州,北海同样面临着荒修的霍乱。”
“那一场万族之劫中,天下剑宗出动了八百剑仙,后来剑宗的那位大剑仙,是叫上官别离这个名字?”
“为了阻断荒修穿过北海,再次降临二十一州,他同那名已经飞升了仙人以一剑插入了北海同沧江的连接处,龙池!”
“这一剑定住了二十一州,但同时也阻断了我龙族的血脉之力,龙族是需要祖龙的血脉之力所维持自身的血脉浓度,而龙池便是龙族蜕凡所必须经历的,想要入得龙池,获得祖龙的血脉之力,就必须为我龙族之人。”
“然则千年了,那一剑从未曾有人能拔起,我龙族苦寻了千年,皆是无果。”
“后来,龟丞相想出了一个办法”
“”
听到此,苏北的呼吸有些急促,眸子深深地看着面前的龙女。
这等辛秘,或许会有人知晓,但绝不会公之于众。
苏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身旁的茶水,低垂着眸子,轻轻开口道:
“于是龙族便是想要借沧江,举江之力冲垮那一剑?”
“那为何没有成功?”
“”
他知道,若是那件事做成了,面前的萝莉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同自己说这些了。
甚至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她想要让自己去拔剑?
将那柄插在龙池的剑拔下来?
倒悬天还有一把剑自己未曾拔呢,这又多了一个?
而且她又怎么敢肯定自己就可以将那把剑拔出来啊?
敖月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为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一口灌了进去。
抿着唇,抬起眸子看向苏北,修长的睫毛之下,是早已经泛着红晕的眼眶,一滴滴泪化作珍珠滴落在了桌面之上。
滴答滴答
苏北怔住了。
默默地看着敖月。
他能感受到面前的女子并不是那种习惯于撒谎诡计多端的性格,亦或者说,他单纯地信任这一个种族。
龙。
他心中总是对这一个种族有着莫名地悸动。
敖月咬着下唇,亦不知道是酒精的应该,还是情到深处,嗓音带着哽咽。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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