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怕是……心中怕是比谁都要难受。毕竟……
朝云无声叹了口气,眉尖蹙起,这世间唯一一个能够对姑娘的痛感同身受的人,没了。偏偏……姑娘此生心上永不愈合的创伤,还是那人给的。
姬无盐没说话,只沉默颔首,散了一脸笑意的脸上,是人前从未展露过的沉凝肃冷。
她整了整衣领,没看朝云,只道,“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没有什么大夫,朝云就是最好的大夫,一身医术便是御医院的御医都曾慕名造访,一手针灸更是出神入化,偏生了女子之身,早年又年轻,总容易被人质疑揣测,便收了诸多期待在外祖母身边做个管事。
姬无盐看着朝云离开时微微向下弯曲的脊背和多少已经虚浮的脚步,抿着嘴的表情,在暮色里有些难辨莫测。
她就这么盯着那处,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才维持着那张彻底没有笑容的表情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药材味比之前进来的时候还要浓烈,几乎到了呛人的程度。
躺在床上的女子,似乎瞬间消瘦了很多,缩在被褥里小小的一团,几乎看不到身形。她痴痴盯着床顶帐幔,对于姬无盐的到来似是毫无所觉。
姬无盐也不说话,在桌边坐了,倒了一杯热茶,往对面推了推,却也没端过去给对方,只又倒了一杯新的,端在手中抿了一口,像某种仪式感。
“他说……孩子不能留。”声音很低,嘶哑又难听,像是常年不用的锯子,生了锈,落在耳中连牙齿都泛酸。说话气韵不足,说完喘着气,像溺水太久的人。
姬无盐看着手中的茶杯,敛着的眉眼有种漫不经心的苍凉,她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道,“自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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