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辩不休,刘妈妈已经让人给长柏带话去,正好明兰去给长柏送沉香熟水,也听到了,心想这回顾廷烨果然肯信自己的了,大松一口气。
长柏刚听闻时又惊又怒,心想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没脸皮的人,可一听说救她的人里还有个“稚阙”,立马明白过来:这是顾廷烨遇到难题了。
明兰虽不知他们之间的约定,但这个局就是她做的阿!她对长柏道:“这个女子肯定是没见过哥哥的,我们不妨让人穿上哥哥的衣服,去到前厅,让她认上一认。只要炸出她撒谎,我们就可以让她画押,或打板子或送官,就都由我们说了算。”
长柏眼前一亮:“好办法!”
不一会儿,三个穿着华服的“公子”来到前厅。
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丫鬟跑在前头把计谋和大娘子悄声说了一遍。
大娘子心道:我儿大才!
她压着嘴角,对朱曼娘道:“你说救你的是我家长柏,那好,你看看,这三人里哪个是?”
朱曼娘抬眼依次看去,左起第一个脸色黢黑、浑身干瘦,中间那个手脚粗短、腿还有点外八,站右边那个神情泰然、颇有气度。
她指着右边的,道:“长柏公子,曼娘谢您搭救之恩。”
“长柏”垂眼看她,道:“我救过的人有点多,你是哪位,我竟是记不得?”
他说话铿锵有力、不疾不徐,颇有真长柏的神韵。
满屋子人没忍住同时笑起来。
朱曼娘看众人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选错了,心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叫长柏的公子身形猥琐所以才那么喜好救风尘,于是转向中间那个双腿外八的道:“不不,刚才小女子一时看花了眼,这位才是长柏公子!”
其实,这三人都是大娘子院子里的,一个是洒扫的、一个是驾车的,还有一个是长柏的贴身小厮汗牛。这里头根本没有长柏。
驾车小哥第一次被当成公子,又觉得此情此景十分好笑,脸憋得通红。
此时大娘子已经万分肯定朱曼娘是上门讹诈的了,心中大石放下,问:“你怎么就觉得我儿会肯救你?”
朱曼娘以为自己这次选对了,抬眼悠悠地望着外八的“长柏”,道:“公子最是心善,可怜我被兄长欺压,这才救我于水火。长柏公子,曼娘深谢你大恩,只求能在你身边给你做个端茶倒水的下人。”
大娘子笑着问车夫:“这女子说要给你端茶倒水做下人,你肯吗?”
车夫喜道:“肯阿,这么水灵的娘子,我怎么不肯!”
大娘子笑道:“既然如此,那还请朱娘子说说,你祖籍是哪,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我家也好给你家说媒、下聘。”
朱曼娘以为自己果真得逞,大喜着把自己家氏门楣都报了上去。
刘妈妈早在一旁安排了笔墨,把朱曼娘说的一一记下。
交代完毕,朱曼娘只拿眼不停地瞅外八“长柏”。她本就有些姿色,又耳濡目染了许多娼门伎俩,通身一股妖娆,把个老老实实的车夫看得面红耳赤。
大娘子看到她就想起林噙霜,不由得又怒起来,问:“怎么?还真想娶她?”
车夫虽然老实,但有眼力见,一听这话当场跪下:“小的不敢!小的要是娶了她,得叫我在家的老娘打死!我们家娶婆娘只要贤德的。”
大娘子哼了一声:“呵,贤德?她可是天下第一等贤德的女子!连人都不认识就敢上门攀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
一通混乱中,朱曼娘的谎言被揭穿,在口供上按了指纹,被关进柴房。
盛纮回来后听说此事,怒不可遏,又听大娘子如何把事情办妥,非常满意,连夸大娘子办得漂亮,当晚宿在了大娘子房中。
林噙霜等不来盛纮,又听下人从外面打听了些飞短流长,以为真的是长柏在外惹了什么风流债,心中生出智计来,对周娘子道:“既然这女子有胆敢当街叫喊,想来必定有真情,就算不真,就凭她的胆量,也够葳蕤轩的人喝一壶的。我们如果能把人拿到自己手里,那岂不是捏住了长柏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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