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庸碌的人一旦凭借某些方式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就,就开始抛弃原本的小心翼翼,对此虔信不疑,甚至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我不打算质疑他们不同于常人的思考方式,但他们的结局大多类似于约翰-包里尔—我指的是他踏上所谓朝圣之路之后发生的事情。
—选自《自作聪明的批判者》,由著名作家里卡罗-亨特所提及的约翰-包里尔,曾经煽动帝国首都近郊一个村落近千人意图恢复被废除近百年的地母神信仰,并指使手下残忍屠杀了数十名帝国派遣官员和他们的家人—约翰-包里尔最终在黎明历107年三月被处于火刑,据负责审讯的帝国施法者所记录的内容,其家族中并不存在其他的地母神信徒,而他最初只是把自己背疾的治愈归于他数天前心血来潮作为古董购入的地母神像,而非村中新来的年轻草药医生大卫-埃汀在调制方面的高明而已。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条肮脏的破巷子尽头,会有像“尼克与高脚杯”一般如此神奇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以免污染了比他家中的镜子还要光滑洁净的地面,但约克森那双占满泥土、前帮开了三指宽裂口的鞋子还是留下了几道明显的印痕,但站在一旁,脸上带有银色山羊头面具、身穿黑色旧式宽松礼服的高大侍者似乎早就习以为常,驾轻就熟地弯腰抹去几块半圆形的灰色斑块,并搬来一把足有约克森两人多高的高脚凳—而用一根麻绳穿过瘦弱的胸口,将那把发黑的琴捆在背上的约尔森凭借在杂耍剧团中练就的身手如一只猴子般攀到了“顶峰”,随后小心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便取下背后的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位于圆形场地最外侧摆放着许多破破烂烂的座椅—不过在约克森看来,这并非是由于粗暴的使用,而是手段高明的人士刻意使用工具制造的结果,桌上摆放着许多廉价的酒食,而许多衣衫破烂的醉汉则正在为之大打出手—由于步伐大多因醉酒摇摇晃晃,双手也瘦弱无力的缘故,与其说是搏斗,不如说是某种动作粗鲁且笨拙的集体舞—约克森从中认出了因酗酒而被妻子抛弃的老酒鬼伽罗德和他唯一的儿子维利—前者正抱着一把椅子,发出神智不清的呻吟声,而后者正抱住一个长着鲜红酒糟鼻的老人,软弱的拳头在对方光秃秃的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这些酒鬼大约四五天就会更换一次,以保证能让高踞二层的顾客们能享受到“原汁原味”的,来自下城区底层人民的丑态—这真是个卑鄙又恶心,但绝对天才的主义,手指按照早已习惯的节奏演奏着早已熟烂不过的曲子,约克森不禁如此想到。
这座酒馆的布置非常特别,在由砖墙砌就的球形空间中,一层同样为球形的透明屏障阻断了客人和环绕在周围的“景观”—那宛若一个下城区酒馆的,纷杂不堪的场景一一分隔开来,从高居于高脚凳上的约尔森的角度看去,可以望见二层有着许多造型庄严的石制立柱,穿着质地华贵且色彩斑斓的男男女女们舒适的倚靠在带着软垫的靠背椅上,他们大多身姿丰盈,无一例外的面戴银色面具,大多是狼或狐狸一类食肉猛兽的形象—他们大多从一扇装饰精美的门框间泛起涟漪的银色雾气中凭空出现或消失—单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任何没见识的普通人啧啧称奇了。酒馆的老板,一个面孔如石头上的雕塑一般的男人则站在“二层”的下方,率领着一群穿着黑色罩袍,统一带着白羊面具的侍者,由半透明罩子如夜空一般深蓝的地板遮挡住他们的身形—“以便给客人们带来自由而无拘束的体验”年近四十的老板尼克曾以沙哑的声音如此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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