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翻开那些古老的书籍,或吹开石板上的灰尘,如同跨越历史与时间的迷雾窥视另一端的景象时,我总是感到迷惑不已—光与暗似乎不再肃立于时间之河两岸,而是交缠在一起,让一片片斑驳而肮脏的,与优雅和精致无缘的灰色人形残影矗立于过去的废墟与残骸之上。
—选自《灰色石板书》—是其作者,开拓时代著名的历史学者让·阿里斯的名言。
当刚泽尔的位面裂缝对准星界中黯淡无光的方向,整片大陆不约而同的迎来黑夜的时候—酒馆“黑帆布”仍然有光从勉强充当着大门角色的木板缝隙中透出,形成一道道明亮的斑纹—对于这个常年不是禁闭大门,就是早早打烊的奇怪店铺而言,这相当的罕见—如果加上这些这些光带呈漂亮的淡蓝色这一点,如果这不是大家瑟缩于温暖的炉火旁从而躲避凛冽寒风的冬夜,那就是足以让周围街区的住户们驻足围观,并为之或危言耸听,或啧啧称奇的奇诡景象了。
平常一副虚弱苍白模样的德赛雷卡男爵此时上半身紧贴在吧台厚实的木板之上,台下的右手紧握着只露出前半截的,闪烁着寒光的短剑,眼中闪烁着象征戒备和警惕的锐利光芒—此时的他紧绷的身躯宛若一头瘦骨嶙峋的豹子,一头饱受饥饿折磨,瘦骨嶙峋但仍张扬地展示着利爪与尖牙的猛兽一般。
妮蕾女士此时则瘫坐于扶手椅材质柔软的靠背之上,不过柔和的表情和沉稳的呼吸象征着她不过只不过在经历着一场甜蜜的美梦—她甚至打着小小的呼噜,仿佛她是特地为了破坏这紧张的气氛而存在的—此刻,浮在她正上方半空中的蓝色身影则是这一切混乱的万恶之源—但此时的肖恩,准确而言,由他远程操纵的幻象似乎毫不匆忙或慌张,他摘下兜帽,露出比往日愈加明亮,奥能如云层中的雷电般肆意流动的蓝色双眸,他恭敬的行了一礼,宛若不久前遭遇的窘境和恐慌的情绪都从未存在过一样。
“晚安,亲爱的德赛雷卡阁下,不必担心,实际上我并不介意你向她打探关于我的事情—至于米奎因女士的情况,这里只是不想她陷入道义和忠诚相抗的尴尬境地,释放了一个基本无害的催眠法术而已”似乎是在一边斟酌措辞,一边要尽力证明自己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缓慢而有些犹豫“而且,这样我们三个人说起话来,也来的更加方便一些。”
场面一时因沉默而显得有些尴尬,直到如半透明的石雕头像般的传讯水晶再次闪烁起幽蓝色的光“就这样吧,亲爱的雷赛,能和奥术师先生当面谈谈,也正是我们原本的目的—”沉稳而有些沙哑的男声中在柔和中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威严,情报军官先生的身体也松弛下来,伸进暗格里右手的位置发出了木板和金属碰撞的低沉“当啷”声“那么,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么,苍蓝的眷者先生?”
“哦”惊讶和饶有兴趣的神情浮现在肖恩脸上“看来您已经了解很多了?亚恩海姆之王,凯撒-罗曼诺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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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圣殿之中的“触须”们,此时已然陷入了一片恐慌与混乱之中。
这并非这座建立在梦境之中的,足有一座小型城镇规模的殿堂该有的常态—虽说那些底层的爪牙大多是些致力于制造混乱的氛围,并从中伺机获取好处,或单纯享受这一过程的流氓与暴徒,但对于位于整个阶层金字塔中上者而言,曾经的“黑暗秩序”是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美梦—就像绝对的秩序中容易滋生腐败与混乱的温床一般,极致的疯狂似乎也有从中滋生另一种秩序的可能—但这一切似乎不足以描述当前的现状,或者说是恰恰相反—维持空间稳定的梦境力量如受到惊吓的黑色鸟群般纷飞四处,立柱与穹顶原本精细的陇廓在剧烈的颤动中开始变得影影绰绰—“触须”们在惊恐中甚至站不稳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根须”—那些模糊的血肉团从裂口中喷溅出鲜血和暗红色的粘稠物质,甚至在剧烈的颤抖中炸裂纷飞,使得原本还有一丝肃穆意味的殿堂顿时变的如狰狞的血肉地狱般阴森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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