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罗这时心神混乱,一股子怒火烧起,两眼凶光狂盛杀意暴涨,两只匕首已经捏在袖中,只等这群家丁上来,便要让着内院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沈微漪“嘎吱”一声将门推开,从屋里走出道:“梁管家,你们都退下!”
梁管家惊道:“小姐!陈庐州他……”
沈微漪怒道:“让你们出去,没听到吗!我自有分寸!”
梁管家一愣,眼皮抽搐了一下,将袖一挥愤愤道:“走。”
见管家和家丁离开内院,沈微漪低着头道:“你怎么还进来了。”
燕罗忍住怒气,道:“你什么意思?”
沈微漪仍旧低着头:“没什么意思,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燕罗问道:“说没意思就没意思,难不成之前几个月,你是来消遣我的?”
沈微漪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我突然害怕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燕罗道:“为什么你连抬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沈微漪把头压得更低,道:“不要再说了,你赶紧走吧。”
燕罗怒极反笑道:“那你就是不再喜欢我了?”
沈微漪赶忙摇头,可摇了几下,就生生止住,犹豫了片刻,有艰难的点了几下。
燕罗胸口如受重击,两眼黑了一下,赶忙扶住墙柱,自嘲笑了一声:“哈哈哈,是我不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言罢,又低沉笑了两声,撞开门口盆栽摸到墙边,连踩碎几块砖瓦才翻出墙外去了。
坐在铁匠铺里的陈天佑见燕罗魂不守舍的回来,仿佛早已料定了什么,只是道:“叶公好龙,意料之中。”
陈天佑见着燕罗沉默不语,将话锋一转,道:“范田广已死,你已经可以去飘血楼正式入伙了。”
燕罗低头默默地瞧了陈天佑一眼,也不说话,从怀里摸出人皮面具盖在脸上,又转头出门了。
是夜,宵禁前半个时辰,八方客栈中的食客已陆续离开,大堂当中只剩下跑堂的伙计在打扫卫生收拾桌椅。掌柜见天色已晚,估摸着不会再有生意,便吩咐伙计关门打烊。几名伙计从大堂里间搬出门板,正准备将门关上,却从屋外钻进一人,径直朝柜台走去。
掌柜此刻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计算账目,以为来者要住店,也没抬头,只是道:“店里打烊了,客官要是住店倒还有空房,吃饭可就不方便了。”等他算完了当前账目,可来者依旧没有说话,他抬起头又问:“客官到底……”话没说完,他认清了来者,微微一惊:“啊,原来是陈大人!”
来者,自然就是化名陈庐州带着人皮面具的燕罗了。
当日范田广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回飘血楼中,陈庐州在飘血楼中也是一夜知名,隔了二日,飘血楼新晋乙等刺客“陈庐州”之名也是声名鹊起,不少人都开始打听这突然冒出来的刺客高手到底是何来头。
飘血楼乙等刺客,此等头衔已然不是八方客栈的掌柜能得罪的起,他言语一阵恭维后,赶忙领着陈庐州走过暗格,进入飘血楼本部。时隔一年,飘血楼内布局丝毫未变,燕罗寻到当日黑手掌柜谭奉节所在房间。
这房间内尚有二三名刺客翻阅刺杀目录,本是坐在一旁饮茶的谭奉节一见到燕罗到来,也是吃了一惊,赶忙放下收走好难过茶碗,从躺椅上跳了起来,道:“陈大人!”那一旁的几名刺客听得谭奉节如此称呼,也恍然惊起,晓得此人便是刺杀了范田广的乙等刺客陈庐州,赶忙抱拳行礼,敬一声“陈大人”。
谭奉节从身后柜子中捧出一木匣,送到燕罗面前,道:“陈大人,这些便是飘血楼乙等刺客的身份玉牌,日后以此玉牌,天下各处飘血楼分部,大人尽可出入自由。若有飘血楼乙等以下刺客敢于大人不敬,大人尽可自行惩戒。”
燕罗接过木匣打开盒子,只见一块玲珑烟青色玉牌置于白丝绸上,正面雕琢“飘血”二字,背面刻有“丁酉戊子”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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