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鱼侯竟然笑了起来,“大人何其聪明,陛下虽宠信周大人,让他独揽朝政,但是事有例外,此案关乎承继大统之事,只怕陛下并不愿周大人或者其他人知晓太多;此事,该是知道的越少,越能自保!大人以为呢?”
薛天凉冷笑两声,“呵呵,原来你是想见仁宗陛下!铜牢之囚,还能有你这样的野心,真是罕有,看来见了陛下,连是谁派你刺杀公子,你也能说的出口了吧!”齐鱼侯却不辩驳,答道:“在下希望绝处逢生是真,替大人着想,亦是真!”
“这世道,真是无趣!”薛天凉一边说着,一边收好桌上的包裹,慢慢走出了铜牢……
玲儿全身湿透了,裹在被子里,全身颤抖着,满脸惨白,她不是冷的,是吓得。她早上在花园里打水浇花,在水池中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头发,死人的头发,还有漂浮的小块残肢……
静儿又给她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晨妃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问道:“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咱们园子里怎么会看见那些东西?”
玲儿接过玉碗的手还在颤抖,不等她说话,静儿突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接着忙压低了声音,又看了看禁闭的门帘,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此事可不敢说的,近来禁宫里死了好些个宫女太监,都是听了不该听的,说了不该说的,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听了这话,晨妃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这般恐怖?你且说来听听。”
静儿一听,立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万万不敢讲的,也……也什么都不知道,求娘娘不要逼奴婢,静儿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园子里!”
晨妃见她吓得体若筛糠,更是好奇,却不好再问,只是将她扶起来来。这时旁边的玲儿却开口说道:“娘娘,是关于新晋皇子白诺城的事,娘娘,日后无论是谁,只要听到‘白诺城’这三个字,娘娘立时就走,千万不要听,不要问,不要说,否则……”
还不等玲儿说完,静儿突然跳上床来,一把捂住她的嘴,骂道:“哎呀呀,你不要命了,快不要提了,呸呸呸!”直等到玲儿点点头,静儿才松开手,这才跪在晨妃面前,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刚刚太莽撞了!”
晨妃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能有什么错,日后我们不提、不问、不说,便是!”说罢晨妃便转头向外面行去,看着新春微露的花园,晨妃心中满是惊奇,“在这深宫大内,原本只有‘聂云刹’三个字是绝对的禁忌,不想这‘白诺城’三个字,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这人是何模样,又有怎样的原委故事?”
谣言,可以杀人的谣言;禁忌,大周极禁令上最高的禁忌!
正所谓旨上一滴墨,民间千家血!“白诺城”与“眉庄”五个字一时间成为了朝野的禁忌,“白诺城”三个字尚可用“公子”代替,但“眉庄”二字却永远无人再提,画作上、书籍中……凡事有这两个字的,大多数人家已经在第一时间翻出来投入了火炉中,任何可能被认为是含沙射影的提起,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六百年宫城,长安人见识很广,自然也很狂傲,繁盛无二,极爱笙箫;但最近却都早早的收摊歇铺,早早的闭门入睡,多话的嘴和凑热闹的好奇心,最近能少则少。
富春坊,借柳巷,散花楼……这些平日里最是热闹的地方,也变得萧条了许多,外面的曲子早早的就停了下来,墙外行人的脚步声,匆匆而又寂寥。
借柳巷中,小园名留,白诺城独自坐在庭院中,听着墙角春虫的声音,感受着这突然安静了许多的长安城,心中越发的烦闷和愧疚,如今他的剑已经很快,快得世间罕有,但是再快也没办法弥补当年犯下的错,七年前,眉庄,那十几条性命和柳琴溪都因他而死!如今,就快要被世人忘记的时候,突然有人操弄当年的见证者,旧事重提,愈演愈烈;又有人似乎想要帮他挽留住本就不怎么好的名誉,做下更大的杀孽……
针尖对麦芒,苦的是普通的百姓,白诺城的心有些痛,有些恨,他抬头看了看宫墙的方向,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腰牌,腰牌上两个大字印着月色熠熠生辉,正是“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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